月光淡淡的笼在两人相对而立的空间中,夜风也变得没有那么凉了。
施然看着陈若瑜手边的行李箱,以为她果然如自己预想的那样跟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不愉快。
想要说些关心的话,可是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施然只得抄着口袋,故作轻松的打趣儿道:“怎么,这是被家里赶出来了?”
陈若瑜却摇了摇头:“没有我的房间水管爆裂,把给屋子淹了,现在要重新装修没法住人了。”
施然听到这个跟自己预料中完全相反的答案,表情呆愣愣的:“啊?”
“我的房间有七年多没有住了,水管都有些老化。”陈若瑜又解释道。
施然还是不敢相信:“那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陈若瑜却不然,嗓音分外平淡:“是很夸张,但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说?”施然问道。
陈若瑜:“姑姑曾经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想着后面会搬出去住就没有选择重新整修。”
施然好像抓到了陈若瑜难得的疏漏,挑了下眉,笑着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有疏忽的时候?”
陈若瑜不语。
她不是疏忽,而是算好了。
凡是她觉得重要的东西,她就都装进了防水的匣子里。
匆匆赶回去只是因为因为有一件珍贵的被搁在她的房间里,即使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也依旧担心会出纰漏。
可心中这一环扣一环的盘算,陈若瑜还没有想好怎么跟面前这个人讲。
她向来行事谨慎,若非有完全的信心,她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更何况,对面站着的是一只狐狸。
陈若瑜将自己的别有用心好好藏了起来,重复着方才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能不能让我暂住你家一阵?”
“行啊。”施然点点头。
她酒精慢慢的在她的大脑中蒸腾,让她说出的话也变得大胆起来:“咱俩又不是没有一张床睡过。”
说罢,施然就带着陈若瑜刷卡进去了公寓楼。
这个点电梯没有多少人,空空荡荡的电梯里倒映着这两个人的影子。
施然按下了她所住的楼层,低头端详着陈若瑜身边的小行李箱,有点嫌弃:“就……这么点东西?”
“只是今晚的必须用品。”陈若瑜答道。
施然脑子迟缓的转了一个弯,问道:“是怕我今天不要你,所以就都没有拿来?”
陈若瑜听着刚要否定,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施然自问自答的声音:“我哪里就这么小心眼了。”
不知道究竟是这酒意上来的缓慢,还是因为那个人出现在了身边让人卸下了防备,那被一路吹着的凉风压制着的醉意在施然的脸上烧得愈演愈烈起来。
她掏了掏自己今天背着的小包,像是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小心眼似的,径直将里面的钥匙拍到了陈若瑜的手心,“呶,是你的了。”
冰凉的钥匙贴在陈若瑜的掌心,挂坠上那只小狐狸的脑袋硌了她一下。
陈若瑜看着被施然放到自己手里的那只象征着她的橙黄色小狐狸,意味不明的点了下头,“好。”
上行的标志在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施然抄着口袋仰头看着逐渐接近她家的数字,假装不在意的小声嘟囔道:“可既然只是房间漏水了,你刚才接完电话后表情那么紧张干什么?害得w……”
可能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控制着她,施然的话刚要说到关键,就化成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那微微鼓起来的小脸抹着一层酒意的殷红,上面写着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