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还在等她吃饭。
单茶吸了吸鼻子,不知该如何回复爷爷发来的信息。
午后的校园彻底安静了下来。
秋日的高阳当空,伴随着依稀的蝉鸣声,单茶快步走出了教学楼。
好在一路上她并没有遇到任何人,直到走出校门时,单茶听见传来男生漫不经心的声音——
“怎么还没走?”
单茶没有看向说话的人,只是迅速将脸偏了过去。
晏随中午一般都是留在学校里,不过今天相熟那家CD店的老板打电话来,说是他之前托人帮忙搞的一张绝版CD到货了,所以他这才打算出去一趟。
问完刚才那句话后,晏随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日里单茶的头发从来都是整整齐齐地绑在脑后的,可现在她的头发却全部披散在了肩头。
虽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可能看出她没戴眼镜。
晏随走近两步,“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背对着他的单茶,突然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他。
被那双微微红肿、依稀泛着泪光的杏眼注视着,晏随微微一愣。
而向来害羞的少女,此刻却不避不让地注视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可语气却很冷:
“是要你亲自拍照,才算打赌赢了吗?”
晏随一愣。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那群狐朋狗友的调侃。
所有人都以为他接近十班那个戴口罩的小姑娘,是为了“开盲盒”的赌约。
毕竟在旁人眼中,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他们并无任何原因产生交集。
而他,从没反驳过旁人的这个说法,更没反驳那些或是戏谑、或是恶意的调侃。
晏随突然感觉喉头有些发涩。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单茶依旧顶着微微红肿的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年,声音很轻:
“需要我摘口罩让你拍照吗?……这样你打赌就能赢了。”
送她去医务室、当着全班人的面帮她解围,还教她物理竞赛题……如果这些都只是为了“开盲盒”的话,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为什么对她好或不好的人,最终目的都是拿她取乐呢?
单茶也不明白。
少年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身体的某个角落,“咔哒”的一下,有东西仿佛碎了。
晏随闭了闭眼,然后才沉声道:
“……我知道你做过器。官。移。植手术。”
单茶微怔。
晏随继续道:“你脸上的红疹,一看就是吃药长的……就算你戴眼镜戴口罩,也只能瞒住那些不懂的人。
我妹妹也做过移。植手术,不过她没你幸运。”
说完这些,晏随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嘲笑笑:“我只是……看见你就想起了我妹妹。”
单茶彻底愣住:“……”
她以为……那几个女生说的打赌开盲盒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