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冲司柏燃点点头,心中复杂,来不及和他寒暄,先去看一旁的兰思唯。
“唯唯。”她话音刚落,兰思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搂着她的脖子,泪水浸湿她的毛衣领口。
“没事了,没事了。”夏烟轻拍她的背。
酒吧领班赶过来,和那男人交涉。小力站在夏烟身旁,一起安慰兰思唯。
一片狼藉。
司柏燃看了眼搂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察觉自己站在这儿有些多余。
他回到原来待的位置。施泠白正倚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看到他时眉眼之间写满促狭的笑。
司柏燃坐下之前踢了他一脚:“笑屁?”
“我们大英雄还不准人笑了?”
司柏燃沉默不言,任他调侃,倒了杯冰水,一口饮下。
施泠白咳嗽了两声,忍住笑意,问:“你这次不怕人妹子又缠上你了?”
这个“又”字很有来历。
去年夏天,他们几个人在北戴河。司柏燃也是这样,在夜市吃饭时帮了一个被流氓调侃的姑娘。
谁曾想那姑娘对司柏燃一见钟情,非要跟在他身边,美名其曰报恩。
那妹子是唐山的,家里有煤矿,应该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人拗得很,最后甚至还跟他们跟到了北京。
司柏燃烦不胜烦,一遍又一遍告诉她这是新中国,不用来以身相许这一套。
姑娘也是个痴情的,死活不听,连学都不上了,就要留在他身边。
一个人在北大旁边租了处房子,还搞到了司柏燃的课表,每逢上课的点便准时出现在教室,下课也要跟着他。
最后司柏燃实在忍不了,把卓凡拉了过来,对那女生说,“我压根儿就不喜欢女生,这我男朋友。”
那姑娘泪眼汪汪,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司柏燃冷笑一声,说你爱信不信。
第二天,那女生眼睛红肿,坐车回了唐山。
因为这事儿,司柏燃没少被他们一圈人嘲笑。卓凡哀痛自己名声被毁,因此敲了他一道竹杠,拿走他一个心爱的限量版航模。
施泠白清楚,别看司柏燃看起来冷淡,但这人实际上是个古道热肠的少年,是他们一群人中最有正义感的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从小到大没少做。
但他又着实不开情窍。上次那个唐山的小姑娘,长得好看人又温柔,在他身边待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给过人家好脸色。
要不是他对男性也没兴趣——
施泠白真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同性恋。
施泠白一想起当初的事儿就觉好笑,旧事重提:“甭说,你当初那招儿真够损的。”
司柏燃冷冷白了他一眼,半晌,开口:“刚那是卓凡的女朋友。”
“什么?”施泠白讶然,“被调戏的那个?”
“不是,抡酒瓶子砸人的那个。”
“……”
夏烟背对着他们。
施泠白侧了侧身,想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只可惜现在那边很多人,乱哄哄的一片看不清楚。
“凡子女朋友?”他笑了笑,“那你不正应该看着她被打,正好解你心头之恨吗,怎么还上去帮忙?”
司柏燃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又倒了杯水,说:“这年头,不兴株连,冤有头债有主。”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施泠白当时是真信了。事后回忆起来,只觉这人忒坏。
司柏燃端着杯子,偶尔抬起头,望向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