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这些学得快头秃的学生们知道某人不仅毫不紧张,周末还要雷打不动地去修车厂和画室打工,只怕会惊掉下巴。
此刻,楚迟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无意识转着笔,看似视线盯着黑板,其实老师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开学快半个月了。
本来他打算刚开学就找郑兆达问个清楚,可郑兆达到今天还没来学校。
那件事一直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纵然这段时间来他已经认定了百分之八十,但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即使这个答案……可能会让腐旧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淋漓。
两天后。
放学铃响,有人背着沉甸甸的包回家,有人还在教室奋笔疾书。
高三四班。
“老大老大,那小子来找你了!”
“什么小子!老子没空!叫他滚!”
郑兆达坐在最后一排,身子靠墙两条腿搭在桌子上,盯着手机里传来的一张张照片,语气很臭。
“老大,那个……是楚迟。”
“你说谁?!”郑兆达烦躁地抬起了头。
一眼就看见楚迟单手插兜站在门口,黑眸沉沉地盯着他。
“哟呵?没想到楚同学也有主动找我的一天?啧啧啧,真是难得。”
楚迟无视他的阴阳怪气,一脸平静地走进来,在桌边站定俯视着他:“出去说。”
“呵,你叫我出去就出去?谁给你的资格命令我?”
楚迟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目光锐利而冰冷,蕴藏着蠢蠢欲动的刀锋剑光,毫不留情刮着他的皮肤。
做了那么久混混,对于这种表面平静实则危险的气息,郑兆达还是很敏感的。
他磨了楚迟三年,知道楚迟有多能忍。
不过今天这是,突然就忍不下去了?
两人之间的对视暗潮汹涌,空气中的粒子似乎都在激烈碰撞,周围的人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突然,郑兆达笑了一声。
“你看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出去的道理?”
话落,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小弟立刻会意,转身理直气壮道:“你们,全都出去!”
还在教室里的学生早就觉得气氛不对,不想惹祸上身,几乎是小弟话音刚落就一溜烟地跑没了。
楚迟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
郑兆达刚坐直一点的身子又靠回墙上,懒洋洋的样子,哂笑道:“说吧,什么事?总不会是想主动来给我交钱?”
楚迟顿了一秒,开门见山。
“老李,是你的人?”
乍一听这名字,郑兆达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我不认识什么老李,不过……寒假里我让家里的李管家给你送了份新年礼物,看来你是收到了?”
“哎呀,别这么激动嘛,一条不值钱的狗而已。大不了,这个月不收你钱了,算起来,我还亏了呢!”
尽管已经有预料,可听到郑兆达亲口承认,楚迟心里还是噌的冒起了一团火,本就积霜的眉眼凝结成冰,显得愈发凌厉慑人。
“所以,三年前到我家闹事的人,也是你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