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兀自打量了一下楚迟,嫌弃道:“你这身体太瘦了,之后让李嫂多做点补汤给你喝。”
眼睛看不见,身子还这么弱,就这还想报仇?人家随便一出手你都得完蛋。
然后这话听在楚迟耳中就是:
你给我好好养,我还等着开吃。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
于是干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闷闷道:“我困了。”
玄葳闻言也没再多说,只道:“药擦了再睡,有事叫李嫂。”
很快,门被关上了。
楚迟凝神听了一阵,确定人不会再回来,才把自己从被子中解放出来。
默了几秒,翻身趴在床上,拧开药瓶。
……
十分钟后,楚迟终于艰难地擦完了药,就那样伏在那儿闭着眼,蹙着眉有些懊恼。
他本来是想问问她关于阿财的事,结果刚刚那样一折腾,竟忘了问。
两个月没见到阿财,也不知它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说过等出院就让他见阿财的。
楚迟脑中一会儿是阿财那双黑漆漆的葡萄眼,一会儿又是玄葳那道清凌凌的嗓音……
想着想着,沐浴后的困意上涌,竟真的睡了过去。
此时,他梦中的某个人正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打坐。
月色银辉披在闭着眼的少女身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圣光。
灵药丰沛的能量在她丹田处蠢蠢欲动,在周身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衣袂随之飘浮,耳边发丝无风轻舞。
玄葳屏息凝神,运行法诀将能量一点点疏导到四肢百骸,在全身游走了一圈后又重新回到原位。
感受到那股能量渐渐变得温和而精纯,在丹田处汇聚成型,玄葳轻舒一口气,知道这最重要的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她并没有起身,而是彻底放松这具身体,进入冥想状态,同时慢慢吸收着这天地间稀薄的灵气精华。
这一坐就是一整晚。
直到月落星沉,天际第一缕金光洒在少女的发梢,她沾染了点点露珠的长睫微颤,须臾后睁开了眼。
目光明亮而清澈,又带着一丝沉冷的锐意。
可再看去时,便如这朦胧的晨雾深处般,神秘不可捉摸了。
玄葳垂眸,扫了眼被汗湿又被风干的衣服,随即一脸嫌弃。
“臭死了。”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闪进了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