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应声而去。
顾行云这才将腰间缠着的白衣解下,重新换上。
陵游也摘了头巾,脱掉那身粗布衣,取下背上塞着的原来的外衣和夹在中间的玩具弓,撕开脸上用拂尘毛粘的白胡须。
天知道他终于明白谷主买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居然是这种用途时有多么目瞪口呆。
当然,更叫他大为震惊的还是……
陵游忍不住又看向那身被脱下的女子衣裙,脸色一言难尽。
顾行云好整以暇地掠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试试?”
“不不不,属,属下就不用了。”陵游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嫌丢脸?”
“没有!”陵游赶紧否认,“谷主思虑周全,做什么都有您的道理,属下就是,就是……”
一时还不太能接受自家谷主穿了女装的事实。
顾行云淡淡接道:“你就是心有偏见。”
“女子可以扮男装,为何男子不可以扮女装?女子不一定不如男,着女装的男子也并非就没有男子气概。不过都是蔽体之物罢了,礼义廉耻见于人心,而不在于这些外物。”
玄葳:说得好!给你鼓掌!
“再者,那两人跟了我们许久,先入为主,便总会想着,有两个人,且是成年男人,还有一只雪貂。”
“想要不引起注意,那就避开这些点。”
陵游:所以要分开走,所以一个扮女人一个扮老人,所以……雪貂成了崽?
“其实破绽还很多,不过只要离得不太近,骗骗那两人是足够了。”
顾行云又幽幽道:“若非小银不愿意,它也可以在你背上而不是在我肚子里。”
玄葳跳到他肩上,甩甩尾巴。
那必须不愿意啊。
你身上是药香,他身上是汗臭!
陵游:……
大可不必。
他怕这小东西给他背都抓花。
掌柜捧着白巾回来,顾行云取过,擦干脸和手,几人这才聊起正事来。
没错,济安堂正是回春谷在祁连城的据点之一。
回春谷虽说避世,却非真的全然不问世事。
单就医毒这一道而言,也不是闭门造车就能够有所进益的。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真将人一直圈在一处,只会变得愈发目光短浅,终成井底之蛙。
除了祁连城,回春谷在周、赵两国许多城镇也都设了据点,大多是些药铺、医馆。
有名声赫赫的,也有如济安堂这般中规中矩的,前者的大夫常常出入于各种达官显贵之家,后者则隐于市井,更容易探听些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