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梦立马就脸红了,嘴上还是强辩道:“哪有?”
“没有?刚才你明明是站在我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现在我们却相隔了足足有三米!这样可不好,明明两个人都长得像东方人,路人会以为我是喜欢贴身说话的阿拉伯人,而你是习惯保持距离的英国人哦!”姚武诚指着两人之间的大空隙,咧着嘴笑。
“我……我就是习惯跟人保持距离说话!”她堵气说道,抱紧画架准备转身就走,姚武诚先她一步拉住了她,往旁边一个咖啡厅走去。
“喂!你要干嘛?外面好冷,我要回家了!”林如梦把整个重心往后坠,还是被一米八五的姚武诚拉进咖啡厅,后者一边回头向她抱怨道:“我千里迢迢从S市来到这里,刚下飞机就来找你,连饭都没吃,飞机上的饭根本不能进口。”
“可是咖啡厅里也没有提供饭菜啊!”林如梦刚开口这么说就看到桌上的客人正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姚武诚回头对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坐定后,姚武诚点了饭,林如梦则坚持只喝白开水。
“我姐姐和爸爸他们都还好吗?”她捧着水杯,恨不得将它的热量全部汲取到她冰冷的双手。
“原来我是你利用来打探家人消息的工具啊?”姚武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故意将“利用”两个字说重,林如梦被说中心事,又一阵脸红,没有回话;姚武诚退一步说道:“这样吧,你帮我画一张素描,我就告诉你。”
“你……”
“快点!趁服务员还没送餐上来,相信你一定能画完的。”他催促道,已经伸长手替她把画架都摆好了。
“好吧。”林如梦拿出两支铅笔,心里琢磨着五分钟很快就结束,便没有反对。
可是,这五分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跟姚武诚认识那么久,似乎从来没有被他这么注视过,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仿佛他的视线要在她脸上生根似的,她被近距离盯得很不自在,眼睛大部分时间都看着画板,偶尔抬眼看他也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看出她的紧张,姚武诚笑着把视线转移向别处,好让林如梦多看他几眼,但他又贪婪地回视她,令她赶紧收回视线。
“你不要那样看着我,我画不下去了!”林如梦终于被激恼了,放下画笔,面有微色。
“你不能剥夺我看人的机会,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能够这么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地看你?”他继续目不斜视地看着这张想念已久的脸。
林如梦没有回答,过去她也曾感觉到他在注视着她,但当她回视时,他却假装望向别处,害怕让她知道他在注视她。
“你是那么讨厌我,不给我任何机会弥补和解释,我那么可怜兮兮地等待你回望我,哪怕只是向我嘴角稍微扬一下,你却从不搭理我。”
“我一直以为……以为你和她计划着让我们成为那种关系,这样一来,她得到了经济上的好处,你也报了仇……”林如梦看着红实木餐桌,说出自己的想法,姚武诚却急急打断她:“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哎,我说过今天不表白的……”
姚武诚犹豫着将心里话压回去,却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之间——
“原来你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单独听他对你的表白,是吗,林如梦?”
突然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直呼全名,林如梦惊诧地望向声源,只见盛永恒那张被醋意淹盖的脸以及他那一身单薄的衬衫和牛仔裤,可见他还没来得及换上厚衣服就急匆匆地赶来H市。
然而,林如梦脑中最先略过的画面却是那个早晨在姚家被他羞辱的情景,一时间全身的细胞又被激愤的情绪挑动,整个人从座位上蹦起来就往另一边的玻璃墙靠去。
盛永恒捉住她的手腕想拉向自己,却被桌子对面的姚武诚伸长手拦住了:“放开她!”
盛永恒瞪住他黝黑的长臂喝道:“你算什么?我是她未婚夫!”
“胡说!我们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不是!”如梦辩解的话脱口而出,然而她并不后悔这样直截了当地撇清她和他的关系,即使过去她受到盛家多么大的恩惠,即使过去她多么依赖他。
他杳无音信的那五年里,每当受到哥哥无理地欺凌和母亲失控的打骂时,她多么希望有他在身边,可是他尽管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漫长的五年将她所有的希望都磨尽了。
五年前夺走她的初吻,五年后又夺去她的处子之身,没有任何表白,甚至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同不同意,就强硬地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这叫她情何以堪?
“放开她!你没听到吗?”姚武诚在餐桌对面拉住林如梦另一只手,冲着盛永恒咆哮:“她说你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同样一句话被姚武诚一重复,盛永恒的脸色更加难看,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又盯住林如梦苍白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这么着急否认?要知道,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别忘了,在姚家的那个早晨……”
听到这里,林如梦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她惊恐的眼神并未阻止他说下去,他继续当着姚武诚的面,缓缓地说道:“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