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群哥正使出第四剑的斜辉脉脉时,剑光大盛,将范遥的攻势笼罩住,只听得一声脆响,双剑相交,张超群虎口一麻,已将范遥手中长剑震得脱落坠地。
范遥长剑脱手,面色灰败,向后掠开几步,怔怔地瞧着不再进逼的张超群,他一站定,登时双手作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躬身向张超群拜了下去,说道:“小人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多谢教主两度手下留情。小人无礼冒犯,还请恕罪。”
张超群正惊叹于全真剑法的奥妙,见他终于开口说话,虽然他十多年来从不开口,说起话来声调已颇不自然,听起来也觉颇为别扭。
“哈哈哈……”
张超群大笑数声,急忙抢上前去,双手将他扶起,说道:“原来是本教范右使,我早已听说本教逍遥二仙的大名,今日相见,实是不胜之喜,自家人不须多礼,快快请起。”
范遥长身而立,说道:“明尊佑护,赐下教主这等人才,我明教中兴有望了。”
张超群笑道:“范先生,你过奖了,其实,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才疏学浅,原是要请范先生多加指点的。”
范遥连称不敢。张超群四下一望,道:“此处离大都城不远,敌人耳目众多,咱们到前面山坳中说话!”
范遥点头,两人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到了一个小冈之后,此处一望数里,不愁有人隐伏偷听,但从远处却瞧不见冈后的情景。
两人席地而坐,交谈起来,果然和金大师描绘得一般无二,这范遥当年不愿和教中兄弟争位,远远避开,却在一个偶然的机遇,见到成昆,隐约听到成昆和玄冥二老商谈,言语中流露出要对明教不利的消息,范遥侃侃而言,将这十余年自毁容貌,打入汝阳王府之事一一说来。
张超群虽然早已知道,但听他亲口道来,仍是震动不已。
范遥说罢,站起身来,向张超群恭敬一揖,道:“教主,有一件事属下向你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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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卷 第128章 玩王姬(一)
张超群微笑道:“范右使但讲无妨,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替你担待着。”
范遥眼中现出感激之色,点头道:“当年属下改头换面,到了汝阳王府,为了坚汝阳王之信,在大都闹市之中,亲手格毙了本教三名香主,显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结下深仇。残杀本教无辜兄弟,乃是重罪。范遥大事未了,不能自尽。先断两指,日后再断项上这颗人头。”
明教教规,残杀本教兄弟,乃明教五大禁忌之一,因此杨逍、四大法王、五行旗等争夺教主之位,尽管相斗甚烈,却从来不伤本教兄弟的性命。范遥此举,实在不是小事,是以首先便说了出来。
张超群淡淡一笑,道:“范右使,这算什么罪过了,你为本教甘愿自毁容颜,屈身于龙潭虎|穴,范右使对本教实有大功,你杀本教的兄弟,那是出于无奈,我年轻识浅,无德无能,明教有你这等人才,那是万幸,你千万别说什么领罪之言。”
范遥见他竟不怪责自己,颇有些意外,心中感激,道:“教主真的不怪范遥么?”
张超群想到金大师原著中,张无忌因为听到范遥此言,脸上不豫,逼得范遥自断手指,这等迂腐之人,原也只配跟女人画画眉,喝喝酒。范遥这等人才,难道还抵不上三个小小的香主?
想到此处,张超群正色道:“范右使,你为了明教受了这等重大的折磨,我若还要怪你的话,就不配当这个教主了。当年前任阳教主夫妇遇难,明教群龙无首,大伙儿都忙着争夺教主之位,唯有你范右使不愿与人相争,却在背后维护本教,你忠于明教,别说是杀了几个本教兄弟,就是现在你要刺我一剑,我也决不怪你,倘若范右使以后还要再提此事,便是在说我张超群不配当教主。”
范遥虎目落泪,激动不已,拜倒在地,泣道:“属下愿为教主出生入死,永远忠于教主,忠于明教!”
张超群再次将他扶起,经此一事,两人相互知心,再无隔阂。当下,范遥将投身于汝阳王府后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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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汝阳王实有经国用兵的大才,虽握兵权,朝政却被奸相把持,加之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东征西讨,击溃义军无数。可是此灭彼起,岁无宁日,汝阳王忙于调兵遣将,将扑灭江湖上教派帮会之事,暂且搁在一边。数年之后,他一子一女长大,世子库库特穆尔(也就是王保保)随父带兵,女儿敏敏特穆尔(即赵敏)统率蒙汉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门派帮会大举进击。乘着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际,由赵敏带同大批高手,企图乘机收渔人之利,将明教和六大派一鼓剿灭。
其时范遥正奉命保护汝阳王,并没有参与光明顶之役,是以后来方知本教新选了一个少年帮主。
两人畅谈半夜,超群哥将救人之事给忘到了脑后,直到远处官道上一骑夜行而过,方才想起来,便向范遥简略说明本教已和六大派捐弃前嫌,同抗元朝朝廷,因此要将关押在万安寺中的六派中人搭救出来。
范遥迟疑了片刻,道:“敌众我寡,单凭我们两个,难以办成此事,须当寻得十香软筋散的解药,给六派的人服下,待他们回复内力,一哄冲出,攻鞑子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一齐逃出大都。”
张超群点头道:“范右使所言极是,只是取解药却是难办。”
他知道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分藏在玄冥二老那里,但却不敢肯定因为自己的出现,会否有什么改变,毕竟这种事全信了书里的,那也太没谱,万一有丁点的错漏,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经过昨日跟赵敏的一番旖旎,或者,只要自己跟她好好说,她会听了自己话,将六大派的人都放了也不一定。
范遥说道:“我在郡主面前从未说过一个字,因此郡主虽对我颇加礼敬,却向来不跟我商量什么要紧事。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对方却不答一句话,那岂不扫兴?加之我来自花刺子模这样的西域小国,她亦不能将我当作心腹,因此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是什么,我却无法知道。不过我知此事牵涉重大,早就暗中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错,这毒药和解药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个管毒药,一个管解药,而且经常轮流掌管。”
张超群叹息一声,道:“赵敏工于心计,我远远不及,玄冥二老是她的心腹,她也如此小心,实在是厉害得紧。”
心中却想道:好在她是女子,对我的态度也是暧昧难明,昨晚我施展乱摸神功,说不定已经将她征服了也未可知。
范遥又道:“郡主这么做更加稳当。咱们此刻想偷盗解药,就不知是找鹿杖客好呢,还是找鹤笔翁好。而且,听说毒药和解药气味颜色全然一般无异,若非掌药之人知晓,旁人去偷解药,说不定反而偷了毒药。那十香软筋散另有一般厉害处,中了此毒后,筋萎骨软,自是不在话下,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药,就算只有一点儿粉末,也是立时血逆气绝,无药可救。”
张超群点头道:“那倒也不难,只须把毒药和解药都偷了来,随便找个人来试一试,哪一种药整死了他,便是毒药了,另一种就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