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凌无力地□□,萧洵转向阿婉:“看清楚。”
铮一声,环首刀出鞘,刀光明灭中,食指飞起来,划出一条悠长的血线,崔拂惊叫一声,扑上来又被萧洵抓住,他语声平静,似是对阿婉,又似是对她:“每问一次得不到回答,我就削掉严凌一根手指。”
“郎君,郎君!”阿婉嘶哑着声音,拼了命地想要冲过来阻止,“萧洵,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萧洵嗤笑一声,手起刀落,严凌本能地闭上眼,刀锋却迟迟没有落下,是崔拂,她双膝跪地,抱住了萧洵:“不要,求你,求你……”
萧洵有片刻迟疑,随即推开了她,刀光再起。
“我说,我说!”阿晚尖叫起来,“是厨房的刘义!”
立刻有士兵应声出去拿人,萧洵捏着严凌的手指,悠悠闲闲追问:“还有谁?”
“大王,”王举在这时候,推着月和走进来,“在月和房里搜到了有毒的口脂,还有迷情香。”
崔拂猛地一惊,梦里,阿婉给她涂了口脂,阿婉焚了香,萧洵就是因此,才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人宰割?
前世她房里点着香,她主动吻他,原来如此。萧洵低眼,看着崔拂:“杀!”
士兵立刻将月和推出门外,崔拂死死抱着萧洵,哭泣哀求:“不要,萧洵,不关月和的事,求你,我求你了,不要杀她!”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月和一声惨叫。
崔拂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
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萧洵不在,严凌不在,月和,月和永远不在了……
她到白衣庵第三年,庵主买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小丫鬟,就是月和,比她还小几个月,在庵中洗洗涮涮,打杂帮忙,她俩年龄相仿,又都没有亲人,便时常一起作伴,一起玩耍,再后面,严凌给庵中捐了钱,讨了月和给她使唤。
这么多年相依相伴,名为主仆,其实和姐妹是一样的,月和何其无辜,那口脂那香,分明是阿婉送过来的,只怕月和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洵报复她,严凌利用她,明明是他两个人不死不休,为什么,丢了性命的,却是月和?
想哭,眼睛却涩得很,怎么都哭不出来,崔拂安静地躺着,在无边的凄凉中,涌出愤怒。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落到这个地步?
眼前突然一亮,门开了,萧洵慢慢走了进来。
隔着纱帐,远远看她,似审视,似较量。
崔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一把掀开纱帐,光脚向他跑去,他下意识地伸手,她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阿洵。”
她的脸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从前是我错了,阿洵,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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