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荷与陆言离了相随兵士和护卫多时,众人担忧其安危,便欲进林中寻找他们。二人见众人渐近,遂终止了话题。
蓝吁因听信魏圣之言,觉得陆言是戴罪之人,纵有大才,亦不可大用。放陆言离去,又恐为他国所用,恐为后患,便只给了陆言虚衔无实权在手。在得知蓝荷与陆言走动更加亲近后,便觉蓝荷以罪人为友,真是自毁声誉与形象之举,反倒对功高震主的蓝荷少了些许的忌惮。
东胜国纪元,皇帝蓝吁三年腊月初十,也就是陆言御前听封两个月后,国家间的战事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熄火期。而王公贵族,最喜欢在这个时候狩猎。而腊月十日这一天,朔风渐起,大地凝霜,蓝吁觉得狩猎无聊,他本喜舞弄枪棒,又想看看陆言武艺如何,便下令在京师练兵场举行了一场比武。
陆言得令,自然不敢违抗,一同参与比武的还有蓝吁之子舟高,蓝吁手下四大金刚,分别是吞火,呼风,冶师,将虎,以及蓝荷和其他大小将官。
比武分为骑射,兵器,负重三项。自蓝纣用琅威之计,以骑射取人时开始,东胜国的兵士将官皆通骑射。如今欲比骑射之术,陆言久不经战阵,常未经练习,心想必不占上风,不料,在场能胜陆言者为数不多,就连蓝荷与四大金刚也未能赢了陆言。
只有蓝吁之子舟高,虽为少年,但是纵马弯弓,英姿勃勃,一连十箭皆中靶心,到陆言上场时,风力加大,大概是陆言久不用弓箭的缘故,十箭之中只八箭中了靶心。骑射一项,最终舟高博得头彩。
兵器一项,陆言时长练习,而且每天早上都要打一遍拳,舞一会刀,自然舞弄起来,得心应手。兵器无眼,恐伤了蓝荷,因此蓝吁恩准蓝荷此一场不参与。上场时陆言选了一把吞环背厚,光亮如新的大砍刀,一连十几人都败在了陆言刀下。待到州高上场时,这少年竟选了一杆长枪,以为长枪胜在长,陆言手持大刀如何能胜得过七尺长枪。
州高出手尽显少年英气,招招欲击陆言要害,陆言使刀全是一团和气,处处能挡州高进攻。寻不得陆言丝毫破绽的州高,几十个回合之后,便渐落下风,陆言见其出枪无力,知道他也泄了气,便一招“猛虎劈山”劈落了州高的长枪,并把州高震倒在地,陆言急攻急收,双手抱拳,道一句“公子承让”,州高便走下了台去。
州高走后,四大金刚便依次上场,这四人长相,相差无几,皆身长一丈,眉宽一尺,犹如山林猛兽一般。
先上场的吞火,寒冬腊月,竟然只穿一件单衣,大口呼出的哈气,犹如喷出的大火一般。他大吼一身,桌上的杯盏被震的叮当作响,身上的肌肉也似能将杯盏夹碎,若是人脑被其夹住,纵然不死,也会九分没气。陆言初见,心头一惊,见其第一个拿起兵器,只打了不到十个回合,便看出百般破绽,料想其他三人也比这吞火强不了多少。遂在半个时辰之内连败了四大金刚。
第三场开始,由蓝吁亲自举着一个鎏金大狮走进了校场,放下时众人听见“轰”的一声,桌面上的杯盏皆被震倒。这时有人惊呼道:“这狮子足有八百斤重,圣上真是力大无穷啊。”接着又被众多兵士抬进十个一模一样的鎏金大狮。
蓝吁宣布:“此场比试为负重,即负重多着为胜,这些狮子,是朕命人用纯黄金打造,凡能举起且夺魁者,便赏赐于他,举起两个赏赐两个,举起十个便赏赐十个,须说明的是,此处举起是指一次举起的数量,而非累加。”
比试开始,军中将校凡报名者,皆上前试,众人中少数力大者,最多也就能举起一个。待到陆言上场,举起一个尚觉不难,待一手拖着金狮,一手欲举第二个时,俯下身却已深感吃力,然此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半途而废?遂咬着牙坚持举起了第二个。
蓝荷未上场,随后舟高先用一只手举起一个,轻轻一抖将手中那个倒立过来,仍旧举着,他也不蹲下,另一只手将地上的金狮一推,一只脚伸到金狮下面,往上一送,金狮跃然而起,正着落在了手上倒立的金狮之上。接着又将第三个金狮举起,待举第四个时,说什么也举不动了,遂作罢。四大金刚,皆膂力惊人,四人依次上场皆举起了六个金狮,一时竟难分胜负。
蓝吁:“四大金刚之力,实无穷也,就是朕最多也就举起四个,如今你四人竟皆能举起六个,实在是朕心甚慰,朕心甚慰。”校场之上,众人皆惊呼“四大金刚,神力过人,我主蓝吁,世代永昌。”最终蓝吁决定,再重新依样打造十四个金狮,四大金刚每人赏赐六个。众人皆羡慕不已,可又技不如人,无可奈何,就连陆言也对四人赞叹不已。
这场比武过后,蓝荷整日心事重重,怏怏不乐,茶饭不思,竟生了一场大病。陆言听说蓝荷病了,便登府拜望,见蓝荷面容憔悴,竟似沉疴难治一般。
陆言:“荷将军,国事繁忙,也要保重身体啊。陆言曾在一位神医处,住了三月有余,正所谓,三折肱,为良医,如今对医术也略知一二。”说完便为蓝荷号起了脉。
蓝荷:“哎,不瞒陆将军,我之病实乃心病,寻常药物,疗效甚微啊。”
蓝荷此语,陆言立刻会意,抬头看了看周围,并未答话,蓝荷屏退了左右,此时陆言才开口说:“莫非荷将军此病,乃是由于乾坤未易,国事不明所致?”
蓝荷:“陆将军真神医也,但不知可有良药医治。”
陆言:“将军岂不闻,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欲治大病,还须服猛药服,只是这猛药,猛药须密煎,对时辰,火候,节气,水量,地点都有要求。”
蓝荷:“不知陆将军何日能为我熬制此药?”
陆言:“此处人多手杂,非熬制药物之处,言,听闻荷将军病重难愈,便在府中配好了药方,今夜子时还须将军屈临寒舍,待在下亲自为将军煎药,料将军之病,必能痊愈。”
蓝荷会意,脸上憔悴之色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