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斌见势不对,赶忙跟了上去。
秦立正在切黄瓜,他技术不行,切出来的东西薄一块厚一块的,也不知道是拿来炒还是拿来煮,聂远威猛地进来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切到自己的手,便没好气道:“你进来也不会出个声啊,吓死个人了。”
聂远威定定的看着他,凶光毕露,“心情挺好啊,还会做饭了。”
秦立觉得他莫名其妙,“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呢,吃了枪子啊?”
聂远威一个大踏步上前,紧紧捏住秦立的双肩,嘶声吼道:“我干什么?秦立,你儿子都搞出来了问我干什么?”
秦立被他震得头晕,一巴掌呼在聂远威的肩膀上,“你神经病啊,放开我。”
聂远威不但不肯放,凶得还跟要吃人一样,“我神经病也是你逼的,整整二十多年,秦立,我他妈在你身上耗了二十多年,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秦立是有些低血压的,严重的时候都不敢往地上蹲,生怕一不注意就倒了,这会儿被聂远威一闹,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几分。
蒋玉斌见状赶忙上前,扶住秦立,冷声斥道:“聂叔,这是我家,有话好好说,不然就请你出去。”
“好好说?老子被绿了这么多年,没提刀砍人都是涵养好了。”聂远威这会儿气得脑子发懵,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夺过秦立手里的菜刀,怒道:“秦立,今天您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们就一起玩完算了。”
行伍出身的人有几个脾气好的,特别是聂远威这种身份的,惹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再说聂远威也是刘世安的亲生父亲,对方蹉跎到现在无家无室的,一直瞒着也说不过去,蒋玉斌便劝道:“秦叔,要不您就实话说了吧。”
秦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颓然地叹了口气,“走吧,去客厅里坐着说。”
蒋玉斌跟着走出了厨房,聂远威闭了闭眼睛,把手里的菜刀扔到了砧板上,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饭饭就躺在沙发边上的摇篮里,刚刚跟蒋玉斌玩了一阵,精神头好得很,这会儿见他们出来,就扭着小脑袋去看,怕没人理他,还“嗯”地叫了一声。
秦立拨了一下挂在摇篮上方的床铃,“叮叮当当”的响声逗得饭饭笑出了声,肥肥的小下巴上肉肉都堆了起来,看得秦立心情也好了不少。“还是有个孩子好啊,只是看着他们笑一笑,什么烦恼就都没了。”
聂远威声音里满满都是寒意,“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婚都没结,随便干什么都没关系是不是?”这是秦立常用来搪塞聂远威的话,他们两个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要怎么样聂远威压根就管不着。以前听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想起来倒真是满满都是讽刺。
秦立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聂远威,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很自私,也没办法跟你一样豁得出去,但这么多年,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试图找过任何一个人。”
满腔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就泄了下去,聂远威无奈地发现,自己当真是太过好哄了,“秦立,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抵抗力,你说什么我都会信,所以不要试图骗我。”
秦立极为认真地说:“没有骗你,聂远威,跟你纠缠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累了,没有力气再去找别人。”
聂远威问:“那孩子呢?是试管吗?只要你说是,以后这个孩子也是我聂远威的儿子,我会跟你一起好好把他抚养成人。”说到底,聂远威只是在乎秦立有没有背叛过他,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秦立抬起头,嘴角极缓慢地浮现出一丝笑
容,里面全是讥讽,“抚养成人?聂远威,我都没有这个机会,你以为你会有吗?他二十好几,连孩子都有了,不需要父亲的照顾了。”
聂远威一听火又上来了,“二十好几?秦立,你倒是深藏不露啊,那个年代,做个试管怕是不容易吧?”
“谁跟你说是试管?”秦立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那孩子是我生的,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然后医生用手术刀割开肉剖出来的。你不是问过我肚子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就是那样来的。”
聂远威目光一震,整个身子微微抖了起来,“你不是说阑尾炎吗?”
秦立嗤笑一声,“说了你就信呀?”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聂远威自然是信了,虽然他也怀疑过,但从来就没有谁听说过双性人怀孕的案例,秦立也没有来过月事,那样的情况下,怀孕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生个孩子又不是买个菜,如果他当时再好好查一下,不轻信秦立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可能也不会白白错过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