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妈妈是慈善人,她老人家可不糊涂,只是心善没瞧出我们小的心眼子来,您老可别怪错了好人。”六巧先是奉承了几句自家妈妈,接着才继续说道:“这事一开始就是我的主意,也怪他们陶家贪心,他们不是说什么缘法嘛,撞到咱们手里可不就是缘法了。”
六巧这几天已经探听清楚了,陶仲宾那个三弟陶叔谦,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兄弟,是他大伯家的遗腹子,当初他大伯跟着商行外出卖货,半路遇见水匪没了性命,只留下在家的娇妻弱子两人,为着他大伯早死的缘故,陶家商行才给了老二家。
“您说说,他们二房能不对大房有亏欠么?这时候老三要是出点麻烦事,他们能不拿钱?大的不好骗,小的还不好哄啊。我们也知道您疼女儿,实在是我们的家花娘没这个造化,谁能像您似的,把姑娘调理得跟水葱似的呢,我看了都爱,何况男人。”
在宋家,宋妈妈的胆子虽然小,可六巧骗钱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这番话一说出口,足以看出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陶仲宾这人。
了不得,李妈妈点着头看向六巧,这丫头还真是个人才。可惜托生在宋家,也不知是喜事还是祸事。
李妈妈沉吟片刻,有些心动,可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她能在花娘这一行做到三四十岁,不是因为她聪明,而是因为她克制。
这事的风险太高了,她最终诉求是找个知冷热会疼人的给福娘,好让小女儿平平安安在清平县生活,人脉,宅院,银钱,这些都是为了最后的目的,如今只是为了一百两就得罪个本地大户,虽说不是县城人士,可谁知道他底下有谁呢,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自以为看穿了,哪晓得那些个大户们联姻嫁娶的背后关系。
只是……如今既瞧出六巧是个人物,也不好得罪了她平白被记恨上,李妈妈便叹气道:“这事虽好,可偏偏选错了人呀。你要说让玉娘去做这事儿,兴许还有几分可能,那孩子聪明,可你要让福娘去,唉,好孩子,不是我哄你,我们家福娘论起吟诗作画来自是好得很,可你要论起言谈举动耍心眼子,十个她也比不上玉娘哟。”
“恐怕说不上几句就露了馅,到时候万一连累到你岂不冤枉。”李妈妈这口气叹得真心实意,要不是如此,她何必这么操心。
要是老五跟老六倒个个儿,自己早就把家业都交给亲闺女管去,自己自自在在做个富家婆多享福,和菩萨聊天都能多聊几个时辰,也不至于菩萨到现在还不记得李家门,这金环何日才能送过来呀。
李妈妈这一拒绝,六巧就有些尴尬了,她这计划先天条件就是得李家出人,不然再好的手段也没人施展。
现成的金子眼看就要到手了却拿不到,这可比被狗咬了还让六巧难受。她见李妈妈态度坚决,任是如何相劝也不松口,不由得有些急躁。
等等——
六巧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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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多嘴,李妈妈您也知道,咱们县城里能比得上您家花娘的恐怕就只剩了一家,要是被她们抢了先再传扬出去,这可就是第二回了,这再一再二的……”
“笑话,就凭她们家?”李妈妈当即就破了功,蔑笑着讥讽道:“陪就陪,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们家五娘六娘可不干那行生意,两个都是清倌人,我宝贝着呢。”
六巧见激将法有用,眉眼都舒展开了,这会欢喜得打着包票,“您放心,只让她们俩好好陪着就行,下面的事啊交给我来做,不过咱们可得提前说好,我出的力气多,得了的银子得六四分。”
“六四分就六四分。”李妈妈答应的很爽快,横竖是她赚的外快,该赚不赚王八蛋。
作者有话说:
激将法,一款对李妈妈和福娘百试不爽的好方法,用过的都说好(比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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