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中了哪个首饰!”君白衣一进一退地拉着风箱,声音低低地似乎要被风箱声和火焰声盖住,却仍是真切地传进了独孤月的耳朵。
心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独孤月抿了抿唇,“是那只松枝簪子!”
抬脸,君白衣的目光与她迎在一处,眼底闪过笑意。
那一笑,包裹着太多情绪。
独孤月呼吸一窒,那非金非银的质地,难道……
看出她的疑惑,君白衣很轻地点了点头。
“钱老板!”独孤月颤声唤住将簪子放下沙盘,正准备下一步操作的多儿。
“可儿姑娘?!”多儿转过脸来,面露疑惑。
迅速走过去,独孤月一把将沙盘上的那只松枝簪子抓到手心,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始终是背对着门外,从外面,跟本看不到她的具体动作。
“重新做一只来不来得急?!”独孤月正色看向多儿的脸,声音压得很低。
与她目光一对,多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沉吟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不过,要多等一会儿!”
满意点头,独孤月不露痕迹地将那只簪子收到了贴身的衣袋,多儿却是迅速忙碌起来,从架子上取下了另外一只沙盘。
独孤月则转身到一边,看这看那,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关上房门。
最后,她好像是无聊了,便扯了一只小板凳,坐到君白衣身侧,看他拉风箱,看他的手掌握着风箱把一前一后,看他的额上淌下细汗缓缓地淌进面巾内,一点点地将面巾濡湿。
“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她轻声问。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他轻声答。
那东西染过我的血!
那东西染过我的血!
二个人不约而同地谁也没有再出声,剩下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说了。
所有事,一起面对!
只这七个字,已经可以解释所有。
君白衣从来不是喜欢说太多的人,该为她做的却从来没有少做一件。
咝!
融化的银水倒入沙盘,很快地注册了沙盘上的模洞,扣上另一半沙模,多儿的技术娴熟。
“银水凝固还要一会儿,可儿姑娘稍候,我去前面看看!”
恭敬向独孤月行礼,多儿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将这短暂而宝贵的独处时间留给了君白衣和独孤月。
为了防尘,这间房间的窗子都糊着厚厚的窗纸。
门闭紧,房间里便暗了下来。
火光跳跃着,映出两个人的脸。
抬手扯下脸上的防尘巾,君白衣正色开口,“晚上我也会入宫,一会儿我就去联系慕容浅,咱们三方面的人合作,一切万无一失!”
独孤月轻轻点头,手掌便探过去,扶了他握着风箱拉手的手掌,“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回家!”
侧脸,君白衣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脸,许久才郑重点头,“好!”
“怎么想到做那个给我?!”手指在他被火烤得微烫的手背上轻轻婆娑着,独孤月轻声问。
“那东西染过我的血!”君白衣抬起另一只手掌压住她的纤细手掌,火光中,他腕上的那只圆形疤痕微微地闪烁着光亮,“我把它还给你,就是要你记得,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