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跪着?”顾敛这才出声,“刚才对下属不是还挺威风的吗?现在站起来都不敢了?”
“起来。”
休短暂地沉默后,“我让您碍眼。”
他跪在地上不起,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莫名委屈。说完,像是要粉饰那点儿委屈似的,补充道,“很抱歉,您该责罚的。”
顾敛微眯起眼,盯着脚下顶嘴的虫子。
“让你别跪,还委屈上了?”顾敛揉着太阳穴,瞥着地上的休,“什么事都非要我说的一清二楚?”
如果换在以前,顾敛大概就会让这只执拗的虫子跪个够了。但现在他却平静道,“叫你起来,意思是以后都不用跪了。”
休错愕地抬头,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
顾敛看着他,偏沉的嗓音从薄唇间滑出,“这么喜欢跪,以后就跪在床上。”
他说完这句,虫子的脸色忽然开始不自然地红晕起来。顾敛看着,淡淡嗤笑了下。
被取笑的休耳根滚烫,无措之极又疑惑顾敛对他的态度。休从地上起来,像是踩在棉花上般,感到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
在休胡思
乱想之际,顾敛搂住他的腰将虫扯进了自己的庇护范围内,然后按坐在腿上。
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不安地扭动着,脸红耳赤道,“雄主,庭审快开始了……”
“哈。”顾敛瞥着他红得几乎要滴水的侧脸,低沉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脑子里那么多不可描述的东西。”顾敛捏住休滚烫赤红的耳垂,问,“看到其他雄虫的时候也会全身泛红?”
“不是。”
被质疑的虫子斩钉截铁,被捏住的耳垂却在发颤。
席卷而来羞耻感几乎要淹没这只可怜古板的军雌。他的眉眼低垂,连锋利的眉锋都染上了点红色。
僵硬却坚定道,“只有您。”
顾敛被取悦到了。
手扶上休的后脑勺,在休逐渐潋滟的眸色中唇靠了过去。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看押室的门被敲响了。
军雌的声音传了进来,“休中将,顾敛阁下该出来了。”
下意识地,休猛地推开顾敛。
可推到一半,意识到眼前的虫是谁后手又僵硬住了。
他卡在这种尴尬的动作之间,提醒道,“雄主,您该出庭了。”
顾敛微微皱眉,松开了扶在休后脑勺上的手。
手即将脱离,休却感到一丝空虚。他看着面色恢复冷淡的顾敛,心落空了下。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忽然抓住顾敛的手。然后猛地直起身,将唇送了上去。
两瓣唇相触,又蜻蜓点水般快速撤离。
滚烫眸子直视着顾敛,“雄主您会没事的。”
两分钟后,顾敛和休终于走出看押室。
看守的军雌怪异地看了眼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的休和不紧不慢的顾敛,心道这只雄虫还真是气定神闲,可不知道等上了庭他是不是还这么气定神闲。
事实证明,就算在法庭上顾敛也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对于控告方提出的罪名,顾敛一一否定。情绪失控的迪文已经顾不上还在翻找证据的律师了,激动吼道,“明明是他杀了我的雄子!”
“迪文大人,但有证据显示顾敛阁下是出于自卫才杀害赛因阁下的。”顾敛的辩护律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