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梨的衣裙全贴在身上,将她虽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喉结滚了滚,裴屿舟猛地别过脸,攥住少女的手,运起内力将她身上的水都蒸了干净。
虽然他自己也湿了个透,但裴屿舟不急着处理,他将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春枝给若梨准备的一身干净衣物丢到蜷缩在床上,依旧在发抖的女孩身旁。
明天她要这么出去,让人看到,京城那些流言很快就能把她吃了。
背过身不再看她,裴屿舟坐到桌边,开始运功蒸干水迹,余光却凌厉地刮过不远处地上躺着瓷碗,里面还剩些许汤汁。
虽不懂医,但迷药的味道他一直记得。
身上已没了寒冷沉重的雨水,可若梨仍难受得厉害,她挪动着酸胀的胳膊,开始换衣服。
当最后一件干净的外裙穿上身时,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
抱紧胳膊蜷缩在床上,若梨像是夹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时而冷得战栗,时而热得发汗,眼前也在一阵阵泛黑。
裴屿舟走过来时,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维持清醒。
“程若梨,你为什么要来。”
垂眸凝着小脸烧得驼红,眼帘时开时合,似乎随时都要晕厥的少女,裴屿舟压着火气和狠意,声音平静得异常,因而更透出丝丝危险。
迷迷糊糊的若梨险些脱口而出那三个她深深恐惧的字眼。
最后,少女用力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嘶哑着声,虚弱地道:“是,含霜,带我来的……”
凤眸中划过一抹锐利的冷意,继而微眯,裴屿舟捏住她滚烫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只不过对上的那双杏眸此刻满是雾气,且里面缠绕的尽是让人哪哪都不是滋味的痛苦。
今天他的耳畔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响她早晨唤的那一声“哥哥”。
更清楚地记得那时她的神色。
若梨是从皓月院回来的,身边只跟着春枝。
若真的是含霜,她大可以将实情告诉他与母亲,绝不该任由一个婢子摆布,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除非含霜背后另有她人。
而这个人只会是……
想到这,裴屿舟的眼神凝了起来,他垂首看向若梨,却在一点点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
但母亲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她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就算真的不喜,也不该对她做这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至于苦肉计根本是无稽之谈。
如果他今天没想起她,压根也不会有人主动和他提“程若梨”三个字。
府里上下都知道如今二人的关系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