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准备用别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程若梨。”
在少女的神色越发胆怯不安,后背直冒凉意时,裴屿舟平静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就在这住,别乱跑,等父亲回来我会和他一起来接你。”
下意识抬头,若梨眸中仍未完全退去的惧意一览无余,她傻傻地与他对视片刻,回过神后便眨了眨眼,有些讶然地问:“国公爷真的会回来吗?”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裴屿舟没再开口,只是转身离开前,他又多看了若梨片刻。
那眼神有着她看不透彻的深邃。
望着少年依旧挺拔的背影,她心口涌上了莫名的酸楚,视线不知不觉间也朦胧起来。
他好像又有些变了。
飞身上马后,裴屿舟没再看院子,追日高扬前蹄嘶鸣时,他从容地勒紧缰绳,俊美如刻的脸庞迎着春日温暖的朝阳,像是被踱了金边,天神般耀眼强大,眼神坚毅又果决。
扬起马鞭,少年打马远去,并无留恋。
若梨一直站在门边,还是春枝的呼唤让她回过了神,转身回屋。
他的改变不会是因为她,没必要思虑许多。
而且国公回来,应该也不是因为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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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豁朗,日子自在起来,时间便也过得飞快。
眨眼间就到了六月,空气中已有了明显的热意,院子里那一株桃花树也挂了果。
步伐欢快,喜笑颜开的春枝从张广家回来时,若梨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沐浴着阳光,舒服地小憩。
她的腿上摆着一方锦帕,上面绣着棵桃树,花落纷纷,翠果盈盈,栩栩如生的。
听到声响,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同时抬起柔荑,遮挡头顶温暖又强烈的阳光。
看着春枝手脚都不知何处安放的激动模样,她也笑了起来。
今日上午出殿试成绩,张广一定是中了。
飞扑到若梨身边,春枝忘却了规矩,直接将她拉起来,带着她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雀跃许久后,春枝终于冷静了几分,她红着眼眶,笑着道:“姑娘,张广他中了三甲!他有机会做官了!”
寒门子弟若要入仕唯有科举一条出路,再加上圣上治国严明,严查舞弊,所以张广这些年一直专心读书,不曾成家。
如今二十五岁不到得了三甲,也算苦尽甘来。
抹去春枝眼角的泪,若梨难得的露出几分顽皮的神色,她眉眼弯弯,声音甜美:“恭喜你呀,希望张广日后步步高升,让我们春枝的日子越来越好。”
看着面前清秀动人的女子,若梨的心间又涌上酸楚和不舍。
她该放春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