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已被她抛诸脑后的记忆猛然涌现出来。
若梨险些拔腿就跑。
但理智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处。
心脏跳动的回音在耳畔回响,若梨无法抬头,不敢看陌生的让她只觉得恐惧的男人,也没接他手中的帕子。
若非她美眸中受惊而颤抖的眸光太过清晰,怕是有人会以为她在报复刚刚的冷落。
唇角微动,裴屿舟的嗓音低哑磁沉:“擦。”
再平淡不过的一个字,却像是囚笼,要将若梨完全罩住。
她蜷缩在身前,冒出虚汗的手本能地动了动,却又及时收住。
咬紧牙关,若梨摁下心底的惧意,美眸同样冷了下来。
她站起身,劈手夺过那方帕子,毫不犹豫地将它扔向裴屿舟戴着面具的脸,在所有人震惊到呆滞的目光下,转身便走。
起初,若梨尚且镇定,后来,后知后觉开始害怕的她提起拖地的繁冗裙摆,不顾一切地跑。
即使身后并没人在追,她却始终摆脱不掉那如影随形的,可怕的占有和压迫感。
他是裴屿舟,却又好像不是。
打开密道,若梨拿着火折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府里跑。
回到熟悉的房间后,她本想直接离开,又想到什么,立刻拿起书桌上价值连城的砚台,将机关卡住。
十二月的天,若梨却是一身虚汗。
四下无人,她没再顾形象,趴伏在桌上不停喘气。
不知为何,若梨又想起三年前,在镇集上的小巷里,他覆在她耳畔说的话。
猛地哆嗦了一下,汗涔涔的她又觉得冷。
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后,若梨喘匀了气,起身离开书房。
三年了,若他当真对她还有意,早该派人将她抓住,圈禁起来,而不是毫无音讯,不管不问。
虽然及时泡了热水澡,但第二日若梨还是不太舒服。
身子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想着哥哥与神医大概下午就到,她便也没急着起身,在床上躺到了日上三竿。
后来李月儿放心不下,硬是将她拖了起来,盯着她用完早膳,又逼她喝下满满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去寒气。
这场病来得快,去的却慢,虽然叶景昱到锦州之后立刻给她熬了药,但直到除夕那天若梨还是恹恹的,柔美的小脸上并无气色。
饶是如此,病弱的她仍有着惹人心怜的脆弱美感。
知道她这次主要是心病,盯着她喝了两天药之后,叶景昱便没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