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明显有些迟疑,想来也是再三思量之后,才说的:“他请教什么,三哥难道猜不出来吗?如今天下形势人人都看得明白,咱们这位聪明的大侄子,怎么会不知道。他有这么多能干的叔叔,怎么不让他殚精竭虑,日益学习,以求比之一二呀。”
一番话,听得萧艾心惊胆战,这位皇太孙很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形式,面对那么多手握重兵的叔叔,自己于朝政无功,于人事无德,于军队无威,可以说他才是那个手无寸铁的活靶子,而且朝他射过去的箭,个个锋利无比,箭箭直插红心。。。。。。
而眼前的这位十七王爷,这番话明明可以不说的,毕竟人家请教什么,他哪里知道,可是他说了,虽用词含蓄,到底是说得一清二楚,那他的用意是什么,试探?还是有意靠向晋王?
朱棡脸上依旧笑着,可是眼里没了笑意,目光冷冷的盯着外面早已全黑的夜空。
“十七弟何意?”
“小弟只是觉得咱们的允炆贤侄,既然老天眷顾他,那就让老天给他负责吧。。。。。哈哈哈哈。。。。。。”
“三哥请看。”
只见朱权转身回到桌边,用手指蘸了蘸茶杯里的茶水,在桌子上细细的画上一道竖线,又从筷笼子里抓出几只筷子,沿着竖线四周摆放,筷子一端重叠于竖线之上,另一端指向四周。可是筷子还未摆完,水迹已干。
朱权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狎笑,只言了四个字:“强枝弱干!”朱权话音未落,朱棡又是一长串酣畅大笑。
“十七弟一向文采了得,善舞文弄墨,这个比喻实在生动的很呐。。。。。。”
至此,朱棡已明白,十七弟此来就是向自己表明心意来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位大侄子以后的江山坐不坐得稳得问过他的这些叔叔才行,而自己又是这些叔叔中最长的,当然除去那个不顶事的老二。
若是之前还有所担忧,自己是藩王中最长的,自然也是最有威望的,会被别人放冷箭,现在再也不用顾虑啦。。。。。。
因为有了宁王如此表态,他可是所有藩王中,最受皇帝喜爱的,也是军事力量最强的。素闻:带有八万甲兵,六千战车,再加上朵颜三卫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他虽未有明确倒戈之言,可是也有了守望相助之意了。这对于精明的晋三王爷就足够了。。。。。。
咚咚咚。。。。。。
“说。”
门外丫头答道:“王爷,游船早已备好,现在登船吗?”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
“是。”其实游船早已备好,而且那个丫头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只因远远的瞧见王爷们在说话,到底是个有眼力见的,未敢打扰。
“十七弟,我今天是带这丫头来游船来啦,怎么样,一起上船玩玩?”
“好哇,早闻三哥有一处‘暖阁’虽处人间之景,享的却是仙人之乐呀。弟弟今日倒是沾了这个小丫头的光。”说罢,朱权还向萧艾拱手作揖呢。
萧艾自然施礼以还。
“如今四哥在草原上打得火热,我若此时回了藩地,想来又是一阵大忙,倒不如在三哥这里,偷得清闲呢。。。。。。哈哈。。。。。”
“说的是,那你可有多住些日子了。”
。。。。。。
此时天已全黑,如黑川瀑布流泻直下,天上星子微微幽光,已经弱不可见了。可是此时的暖阁四周却是最热闹的,每每这个时候都是达官贵人家的主子丫头,公子小姐们出来游船赏灯之时,只见两岸高阁的红灯笼沿着河道绵延无尽,四周欢笑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说是陪着萧艾游玩,可是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正如朱权所言,此时王爷正在蒙古作战,哪里还有轻松的心情。
夜风乍起,丝丝凉意透过衣衫。
周身再热闹,挂起的灯笼再多,到底没有天上的星星明亮,虽然它此刻弱不可见,但它依旧明亮的闪耀着,在那浓密的乌云深处,只是人们看不到罢了。
已经四十六日了。。。。。。
此刻自己身边,一位是藩王之首,皇帝最信任的儿子,享极富贵之乐;一位是军事力量最强,皇帝最喜爱的儿子,自由游玩于各地之间。
而王爷呢,将自己急急的驱之晋地,他此刻却在草原上三面受敌,这位宁王的属地大宁就在蒙古草原上,距离王爷最近,又有那样强的军力,可是他却故意不回藩地。。。。。
王爷,您什么时候来接萧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