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酉那双漂亮地大眼睛闪了闪,腼腆地微笑却从不言语。
她并不是哑巴,但是,从十七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她便再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梁盛为此找了许多心理学专家,课程做了一个系列又一个系列,心理师一个接一个地跟她相处,耐心地哄,柔声地劝。但不管医生如何使尽浑身解数,秦酉却始终十七年如一日,不肯再开口说话。
美丽的俄罗斯女老师温柔地抚了抚秦酉额前的刘海,女老师已人近中年,家里有一个女儿,年龄跟秦酉差不多大。所以,她从心底怜惜这个从不言语却腼腆可爱的中国女孩。
“宝贝儿,我们再把刚才的曲子练习一边好吗?”
秦酉乖巧地点了点头,修长白皙地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优雅地旋律随即悠扬而起。
梁盛恰在这时进门,他脚步很轻,听着那舒缓地旋律顿在门口。他看着她,月光下,长发白衣,朦胧地太不真实。
“梁总。”美女老师率先发现了来人,落落大方地微笑。
梁盛略微点头,亦客气地微笑着。
优美舒缓地琴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梁盛看到那个月下精灵张开双臂飞快地扑进了自己的怀抱。
这个孩子喜欢他,梁盛从十七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个时候,秦酉刚刚来到梁家。因为之前受到过巨大地惊吓,又加之年龄实在是太小,她整日整日的哭。所有地佣人都哄她不好,玩具买了一大堆,她连看都不看。找了几个同龄地孩子来陪她玩,她却怯怯地躲在角落,不管大家怎么哄,她就是不肯出来。
梁家老爷子为了这事儿伤透了脑筋,琢磨着,若是再不行,就只能带着小姑娘去看心理医生了。
而就是那一日,秦酉见到了梁盛。
月光下,白色衬衣地少年不染尘埃。秦酉看呆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再后来,秦酉突然不哭了。所有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惊讶地发现,那个怯怯地小姑娘,好像特别喜欢黏着他们的小少爷梁盛。
那一日后,梁盛从梁家老宅带走了秦酉。那一年,秦酉只有三岁,而梁盛,也不过只有十八岁。
小小的秦酉离不开梁盛,一分一秒也不能离开。梁盛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像个可爱地小尾巴。
梁盛无奈却又莫名地欣喜,虽然知道这样也许不对,但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白天逗着她玩,晚上哄她睡觉。然后,一哄就是十七年。
梁盛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阅女人无数的他,却偏偏在秦酉的身边从未越雷池半步。
尽管,这个小女孩已经发育地玲珑有致。他从不去肖想,亦或者,他从不敢肖想。
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这样好的女孩?她是那样地洁白无暇,仿佛他碰了,就是天大地罪过。
梁盛客气地送走了俄罗斯的美女老师,然后转身继续去抱他的小秦酉。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因为秦酉从不说话,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就是拥抱。
秦酉开心了会让抱他,不开心了也会让抱他。虽然,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寸步不离,但是,只要梁盛一有时间,她就会像贴纸一样黏在他的怀里。
可怜我们的梁总,晚上刚刚应酬完,一身的酒气都没来得及洗个澡。身上那身价值不菲地名牌西装已经被怀里的小疯子滚地褶皱。
这孩子,今天很开心啊。
梁盛这么想着,低头在小疯子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嗯,明天要给那位俄罗斯美女老师涨工资。
秦酉被梁盛抱到床上,手却依旧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梁盛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声音柔地仿佛能溺出水来,“好了,小东西。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
秦酉笑了,转身窝进被子里,然后,调皮地只露出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直把梁盛看得心里一阵荡漾。
浴室里,梁盛把热水调成了凉水,水声“哗哗”地在他耳边流淌,身体的灼热一点点冷却,直到把他冷地无欲无求……
他摸一把淋满水珠的镜子,镜中人狼狈且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