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毅大怒,一脚踢在他的嘴上,鲜血狂喷而出,文阳嘴角豁开,满口鲜血,却仍旧大喊不休,邱毅怒道:“杀了他!快!”
“你个王八蛋!老子砍了你!”
一名西南镇府使的官兵冲出人群,满头鲜血地朝着邱毅冲来。
邱毅一惊,转头向燕洵看去,只见燕洵面色平静,右手在桌面上轻点,却并不出声。邱毅福至心灵,勃然怒道:“西南镇府使反了!杀了他们!”
原本以刀鞘进攻的禁卫军听到命令,顿时拿起战刀,说话间就要向西南镇府使的官兵头上招呼。而执行军法的官兵此刻也提着大刀走上刑台,其中一人来到文阳身前,面不改色,举刀便砍。
在外围站立的第二军傻了眼,没想到情况会急速转变成这般模样。眼看第一军的屠刀就要落下,就在这时,只听辕门之外,一道清厉的女声冷然高呼道:“住手!”
刹那间,声音划破长空,穿透寒冷的风雪,猛然刺入混乱的人群之中。马蹄溅雪,女子一身白裘,快马疾奔而来,还没到地方,登时跳下马背,一拳打在一名试图拦阻她的第一军军官脸上,风一样地冲进人群,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人!”
“是大人!”
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齐声叫道,双眼顿时燃起希望之光来。楚乔几下推开几名扭打在一块的士兵,大步走到贺萧身前,还没待他说话,一把抽出马鞭来,对着他的脊背就是一鞭,怒声道:“你就是这么带兵的吗?”
霎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贺萧脸孔通红,他身后的西南镇府使也集体石化,第一军的将士更是当场愣住。只听楚乔怒声道:“我是吩咐了让你们保住军队、番号和军旗,但是我有让你们去攻打第一军大营吗?如今你们还敢在殿下面前动武,你们想要干什么?想要兵变吗?”
说罢,楚乔转过身去,对着燕洵说道,“殿下,今日之事,乃是我之过错。一切命令皆是出自我口,贺萧等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我近日重病在床,未对他们严加管教,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自愿请求军法处置!”
看到楚乔出现的那一刻,燕洵的面色就渐渐冷了下来,他坐在中军大帐的主帅位上,双眼微微眯起,深深地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邱毅眉头一皱,上前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楚大人不是西南镇府使的直属上司吧?楚大人是参谋部的作战参谋,不是领兵统帅,西南镇府使为何要听从大人的命令?”
楚乔闻言,冷冷地转过头去,皱眉看了邱毅一眼,随即冷然说道:“你是何人?我和殿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我……”
“阿楚!”
燕洵面色阴沉地沉声说道,“不要胡闹,回去。”
“殿下,西南镇府使肆意妄为,理应受军法处置,而我当日身为北朔城防的总统令,身兼第二军和西南镇府使官兵的领袖之责,如今西南镇府使犯错,乃是我之过错,我请殿下治我驭下不严之过,并且看在西南镇府使于赤渡、北朔两战中,战功显赫的面子上,对他们从轻发落,对于西南镇府使造成的损失,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楚乔拱手站在广场之上,上万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她却浑然未觉,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燕洵,眉心紧锁,面容严肃。
邱毅怒道:“什么西南镇府使,早在三天前,他们的番号就已经被取消了,我们燕北军中,怎可容叛徒的旗帜?”
此言一出,西南镇府使官兵顿时大怒。八年前的火雷原一战,西南镇府使背叛燕北,投靠大夏,以致燕世城一败涂地,燕北军死伤几十万,鲜血染红了北朔城门,倒下的尸山血肉至今仍旧供养着那片火红的火云花,使之年年殷红,常开不败。八年后,在大夏国都真煌城内,西南镇府使再次背叛,投向燕北,帮助燕北世子燕洵逃离真煌,回到燕北,一手炮制了震惊大陆的“真煌之变”。就此,“背叛”二字成了西南镇府使的代名词,哪怕他们战斗力超强,但是仍旧遭到全大陆所有军人的排挤和鄙视,可是没想到,他们为了保卫燕北,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仍旧没有洗清身上的耻辱,邱毅一口一个叛徒,怎能不让西南镇府使的人暴怒?
楚乔冷然转过头去,眉梢一挑,怒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西南镇府使回归燕北,是殿下亲口承诺的,殿下是我们燕北的王,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前的事早就已经一笔勾销,你还一口一个叛徒地叫着,可是要置殿下于不信不义之地?言辞可憎,居心叵测,我看你才像是大夏的奸细!”
邱毅额头青筋崩显,顿时怒道:“你再说一遍!”
楚乔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军队的番号乃是一军的荣誉,西南镇府使乃是百年前第一任老燕王亲手组建,历史悠久,怎可轻易被废?贺统领率领西南镇府使一路追随殿下,从真煌起义之日,患难相随,历经数场生死之战,功勋卓著,战功赫赫,赤渡城下七千兵马击溃夏军二十万人,北朔城头两千西南军堪比四万普通军士,此等军队,怎可废其番号,毁其军旗?殿下事务繁忙,定是你们这些无知小人从中作梗,阴谋离间我燕北大军,阴邪无耻,其心可诛!”
邱毅大怒,一把拔出腰间战刀,怒声喝道:“你血口喷人!”
贺萧等人见了,齐齐奔上前来,红着眼睛挡在楚乔身前,怒道:“你敢上前一步?”
“都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