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醉了吗?”
果然是难得的尤物,朱唇轻启,声音缠绵,舞姬柔若无骨地以裸露的香肩在李策的胸口轻轻一蹭,就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滑进去,一只白嫩的小手一路往下,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眼梢轻挑,挑衅地望着他。
这是这一年来在金吾宫内圣宠不衰的子茗夫人。李策为人风流,很少宠爱一名女子长达一月,而这位落魄贵族出身的子茗夫人却盛宠长达一年,可见其定有独特的魅力所在。
李策微醉的眼睛淡淡地看下去,他一身华丽的蓝紫色锦袍,领口处带着一条墨黑色的貂毛,衣领微敞,露出一道蜿蜒的缝隙,男人健美的体魄在迷乱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诱惑。他习惯性地眯起双眼,眉心玩味地轻蹙,静静的流光在眼眸深处涌动,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狐狸。
殿上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旧激烈地舞动着,她们跳着东胡的旋舞,大胆豪放,只在身上披了件轻纱,****缝制几块极小的皮子,乳臀款摆,香汗淋漓。
“皇上,您已经有半个月没进柔福殿了,这么快,就将奴家忘了吗?”
子茗夫人轻轻靠上来,眼波如水,柔柔地盯着李策,像是一只腻人的妖精。
李策的眼睛是醉的,似乎连手脚也醉了,眉心却总有一汪清醒停驻着。
女子猩红的指甲从他的小腹处爬起,一路蜿蜒轻揉上他的眉心,吐气如兰地附在他的耳边,语调绵长地说道:“皇上不开心,是因为谁呢?”
李策嘴角一牵,静静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她的纤腰,指腹抚摸着那醉人的滑腻,轻笑道:“你这个小妖精。”
“皇上今晚还会不会这样狠心,让茗儿独守空房呢?”
李策的神色瞬时出现一丝恍惚,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静静地浮现。他懊恼地皱起眉来,心境竟然维持不了一贯的平和。
已经疯了半个月了,还要继续发疯吗?
他转头看向子茗夫人娇媚的脸孔,一丝浊气从心底生出,似乎将什么东西压抑下去了,似是苦涩,又似是渴望,心里再没有什么喜怒和开怀,只是邪魅一笑,恢复了他一贯的常态,轻笑道:“朕何时不是怜花惜玉的?”
“皇上。”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李策抬起头来,就见铁由站在门外,他笑着招呼一声,一身皮铠甲胄的护卫统领挟剑上殿,也不顾周围众女人的表情,跪在地上语调铿锵地说道:“皇上,楚姑娘回来了。”
李策一愣,面上不动声色,杯中的美酒却轻轻一晃,险些泼洒而出。
远处响起了伶人的歌声,调子绵长,像是一曲悠扬的歌。湖上的风凉凉的,带着几丝袅袅的香气,李策身形修长,墨发浓密,站在辉煌的灯火里俊朗异常。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现在何处?”
“已然回了宓荷居。”
“走。”
李策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铁由一愣,连忙问道:“皇上要去哪儿?”
“宓荷居。”
远远地,李策的声音飘散在金粉奢靡的夜色之中。
铁由连忙带着侍卫们跟了上去。
子茗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身软纱在夜风中静静款摆,却再无刚才的万种风情。她眼神淡淡地望着李策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清冷,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