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谷老人虽然未把前去苗山之事说明,但大幻神丐此刻已猜出了端倪,忙道:“好,那黑姑娘人真不错。容貌虽丑,却心地善良。哀牢山中搭救小娃娃,现在竟然又冒着生死去盗解药,真是难得。年纪轻轻的,却怀着侠肝义胆,英雄心肠。那娲母鬼婆娘,年纪一大把,竟嗜杀成性,患了虐待狂病,专以虐待别人为能事。残害青年为乐趣,既无善心,更缺人性,连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都不如!你们两人就急速上路,不要再耽搁时间啦,免得误了大事,这里的一切,就全交给我啦。”、麻谷老人突然一怔,这大幻神丐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一条直肠子,粗心大意,遇事不多加考虑。今天却怎么突然聪明了,忽见唐棣那急不可待之状,不由呵呵一笑道:“妙极妙极,老化子,不料我今天倒输眼啦。”
皆因唐棣那焦急之状,麻谷老人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师父燕山客受伤原因,却忽略了他先前是要奔进屋去。现在听说他师父不要紧了,却巴不得就走,去追赶黑姑去。
麻谷老人非但不打趣唐棣,反而高兴,道:“那黑姑娘对我们这小子,当真是情深义重。”
唐棣脸上一红,J乙想:“她早不该叫黑姑啦。”
麻谷老人老人已拉着他就跑,说:“老化子,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啦,燕山客要是伤了要唯你是问。”
只听大幻神丐的声音,在身后远远的传来,说:“错不了,我也会尽快赶去帮助你们。”
就两句话的工夫,两人已翻到了山顶,不从唐棣的来路而走,却是由山上偏僻小径,往正南奔出山去,何消一顿饭得工夫,两人已出了燕山,那麻谷老人显然路径很熟,皆因这是一条捷径,就是唐棣过去也没有走过,不由心中大奇。足见麻谷老人过去登名山游大水,足迹遍全国了。
大幻神丐在前,并不回头,说道:“孺子可教,这一年来,你的功力,增加了不少,脚上的功夫,更是快捷。”
年前唐棣那晚上赴太行山中的路上,追随麻谷老人时,脚慢腿软,气力不足,哪里能赶得上,最后还多亏麻谷老人挟在腰上,奔跑到太行山中,和大幻神丐聚在一起。现下可大不相同了,他轻身功夫施展开来,竟然不再落后,更可在麻谷老人身后相随,不落后一步,唐棣忙即回答道:“多承老前辈在哀牢山中一年问的勤加教诲,专心指教,晚辈轨敢懈怠半点,时时学习,日夜演练,有以致此,这是晚辈终身不能忘怀,感激不尽的事”
麻谷老人道:“正是,武学一道和研习文学相同,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暴十寒,必无所得,你既然肯努力求进,不出三五年必能功力大进,名扬武林。咦!退!”
麻谷老人一声快退出口,只一闪身形,已把躯躲到一可树后,唐棣已知有警,哪敢稍慢,也赶紧往后暴退,藏身于草丛中了。
唐棣一怔,往前面一瞧,心说:“原来是你!”
原来是雪娘急奔而来,两人突然跃出,拦住去路,显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喘了口气,急道:“我妹妹,她……”
唐棣也是焦急不已,接道:“茜妹难道……”只觉脑里轰然一跳,一时竟呆若木鸡,话也难以再说下去。
麻谷老人急忙阻止唐棣说:“别打岔,快听她把话说完,再作商量。”
那雪娘看见店棣一听到她妹妹两字,那焦急之色立即表现于脸上,惊慌失措的态度,也显露出来。突然心里悔意立增,本是急着要把详情说出,这一来反倒把要说的话说不快了。这才慢慢说这全是他们意料中的事,但唐棣听来,心却往下一沉,脑中晕眩,两眼发呆,两腿发抖,呆着不动,竟一言不出,不知如何是好。
麻谷老人两眼一瞪,他也急了,皆因这几个人全知娲母毒如蛇蝎,狠似豺狼,那蓝茜一落人她的手中,哪有生还之理。这时三人均一言不发,愁容满面。
麻谷老人突然问道:“这是几时的事?”
那雪娘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不过是和他们前后脚之差,但是因为我对此地路径不熟。
因而落后了些,始终未能追上他们,没有把师祖出现的这山中,来找寻我妹妹的事,早些告诉了她,也好叫她多加注意,不料在半个时辰前,我却在前面的路上,发现师祖,我妹妹跟在她身后。”
唐棣忽然心中一想:那娲母押解她回苗山,路途遥远,几近万里,自然不会捆绑着她,她也是一定认为她不敢逃走。想那蓝茜最是刁钻古怪,花招很多,人也机智,岂有猜不出她师祖有此一着的,只怕她为了救师父,故意的和她师祖相遇,冒险让师祖抓到,然后好趁机下手盗取解药,可是这样做,也太危险了,一旦被她师祖发现,恐怕性命难保。
唐棣依情推理,以人度事,认为自己所想的蓝茜被师祖所抓到,一定不会错误。而且蓝茜既然知道师祖已到燕山,更在左近,岂能不加提防,反而祖抓回苗山的道理。
这么一想,心下也稍微的放宽了些,那雪娘一直都在对他注意,看他听说妹子被擒回苗山,倒不急了,心下好不疑惑,倒觉得唐棣冷酷无情,不但不关心妹子,反而心平气静。这时麻谷老人忽然说:“既然如此,她们定然不远,我们快追,也许能把她们赶上,再行设法救她。”,唐棣虽然心中稍宽,但以娲母武功之高,心存歹毒,实也放心不下,不管蓝茜如何机警,现在被娲母擒住,等于身在虎口,终是危险的。
那雪娘却面现迟疑,麻谷老人登时明白了,她的心意,道:姑娘,你去多有不便,这么,我们打前间走,你随后来。”
说罢,向唐棣一招手,即刻加快脚程,向南方追赶而去!
何消两个时辰,两人竟已来到了宁河,向人一打听,都说看到有这么两个人,在黄昏时候,由在道往西去了,那娲母驻颜有术,姿色不差,蓝茜身着男装,一表人材,仪态潇酒,有如母子二人,若打路上经过,自然被人注意,所以在路上极易打听出来。
麻谷老人将他那一头短短的白发,抓得更乱,娲母若是返苗山,必往西南方向,怎会奔向正西,奔正西不是赴北京城去,莫非别有缘故。
唐棣也是大惑不解,但忽然心中又是一想:“莫非这是蓝茜又在闹鬼?因为往西到京城路上,人烟稠密,商贩往返车水马龙,行速必须减慢,如在人多地方更可藉机开溜,也更容易藏身。再都这一绕道而行,在路上的时日便可延长,免得早日返回苗山。皮肉受苦。”
想到她被醉菩提擒住之时,她那时的机智沉着,实在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回也许天赐良机,蓝茜逃离娲母身侧,忙道:“老前辈,我们只在追上了她,自然就都明白了,猜他作什么。”
麻谷老人应了一声,说:“小娃娃,这还要你说么?走啦!”
两人连夜又追赶。麻谷老人瞧透了娲母,晓得她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她还怕谁来追赶她。她既然往西,就不会另行改道,暗中由别处潜返苗山。
以两人的轻身功夫,何上快逾奔马,天未亮,已到了北通州,这里是四通八达往各地去的中心,所以俗语有言:“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南半”天色虽然未亮,但曙光已现,但见运河码头上已是人声沸腾。喧嚷之声震耳,想是在准备开船。
麻谷老人道:“小娃娃,你去打听打听,那婆娘可曾从此地经过,我们不要赶到她们的前头去,结果人找不到,还要空跑好多冤枉路。”
唐棣也想到这一点,一想,老前辈所说的话确实不错,我们是为了追赶她们,所以连夜狂奔来到此地,她们如无如急事,大可不必像我们这样夜不住店,一路狂奔,拼命赶路。她们倒可以在路上找一家客店,住上一夜,天明后再走。当下便奔和码头而来。
那知唐棣尚未走到码头,只听那沸腾的人声中,夹着惨哭哀嚎的悲痛声音,并有数十枝火把将码头照得如同白昼。待他赶到近前一看,顿时怒发冲冠,气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