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眼眶一热,她抬起手揪着他胸前的睡衣。和她那身同样的柔滑面料,包裹着他筋骨结实的身体,胸腔里心跳声很沉稳,在她耳边响起。
但再一闭眼,刚刚的梦境还是挥之不去。
她再一次挣扎醒来,闭上眼,热泪滚出。
梦魇确实不是那么好对抗的,不然薄景明也不会做心理疏导十几年都不见起色。
池商序再一次梦醒,怀里的人不吭声,只是细颤。
她牙关紧咬着,合眼,在他胸前滚落大颗泪珠,他抬手一触,又湿又凉。
意识到不对劲,他将她头抬起,脸颊捏了捏:“周璟。”
她不讲话。
池家有港岛最好的私人医生,付极高的薪水,全年二十四小时待命。池商序半抬起身,转身去摸床头座机。
一双手抱住他手臂:“别走。”
他停下来,手只摸到座机电话的边缘,不上不下,低头看她:“你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她做设计师的,又在温家那样的环境长大,想来一定是从小到大经受高压。
池商序对心理问题的接受度一向良好,他知道好友薄景明十几年如一日接受心理治疗,也知道池卓意常常沉默,私人医生为他开一瓶又一瓶安眠药物。
她被梦魇缠住,就该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不要医生。”周璟开口。
她仍闭着眼,脸色在月光下越发苍白,不让他开灯,也不让他打电话。她手在被子外冰凉,池商序只好转过身,将她重新按回被子里,说:“好,不要。”
她一直揪着胸口的衣服,小口小口地倒气,池商序皱眉握着她指骨泛白的手,也没办法。
这是出什么状况?
“你哪里不舒服,胸口痛?”
“睁开眼看我。”
她在南方女孩里算不上娇小,个子足有一米七,可蜷在他怀里时,还是如此柔软易碎。
脸小,连眼皮和唇也很小,眉头紧皱着,池商序手掌贴上她脸颊时,她吸一口气,睁开眼,一道热泪滚落颊边。
无意识地蹭他的掌心。
“你还好么?”指腹碾去她眼角的泪珠,他问:“现在我叫医生过来,可以?”
她还是不要医生。
“那你想要如何?”
她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眼角哭得通红,鼻尖也一片红,隔着满眼泪光看月色下的他。
低头,皱眉,是真的在关切问她。
是梦境还是现实?得找一个突破口。
于是冰凉手指揪上他睡衣领口,怀里的人贴近池商序,在他下颌印上一个冰凉的吻。
唇颤,声音也颤:“池商序,我要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