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毛毛的细雨,密密麻麻,淅淅沥沥。
入了深,便转变成了纷纷大雪,一粒一粒,层层叠起,不到多时,瓦顶路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屋檐梁下,那间透亮的屋子里,四角挂满了白绸缎子,被风吹得飘扬四起,连带着那几盏白灯笼,也隐隐闪闪,忽明忽暗!
却与白雪相应,显得格外凄凉。
整晚,卫奕都跪在灵堂里,那身板,依旧挺得直直的,手中拿着白色纸钱,时不时的往火盆中撒去。
似是哭了两日,眼泪也哭干了。
卫府的下人们,大多都是跪在外头的,孝衣披身,头绑白布,低着头,泣泣哀声。
天才蒙蒙亮,卫府送丧的队伍就已经出发了。
卫奕手里抱着两个牌位,在队伍的前头,白雪皑皑,落在他的视线上,融进了他浓密的睫毛里,如水珠一般晶莹剔透,化水而落。
脸颊上,也分不清是冰水,还是咸泪!
而他身后,则是用白布罩起来的两口棺材。
八人抬一口,两口同行!
前后两旁的人,举着白色灵幡,撒着纸钱,伴随着和尚的诵经超度声,一路到了安葬的风水宝地。
而这一路,纪云舒只送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只是目送着送丧的队伍上了山。
景容则默默的随在她身旁。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景容询问:“当真不告诉他?毕竟,那是他的父母。”
她摇头:“不必了。”
说到底,她希望自己能保护卫奕,将他那份纯洁干净的心性,一直留着。
正当两人折回时,琅泊带着几个侍卫急步前来,神情微紧。
“王爷,不好了,纪老爷带着人,去闹了衙门,硬要逼着刘大人将纪元职放出来,现在,估计已经去了监牢。”
这老狐狸,真他娘大胆!
景容微怒:“他若敢将人带走,本王非挑了他的手脚筋不可。”
你自小吃火球长大的?
这么凶狠!
纪云舒脚步一动:“不能让我爹把他带出去。”
纪元职是凶手已经坐实,倘若这会他被救出去,指不定她那狡猾如豺狼的爹会把他藏去哪儿,那时,这案件不就成了悬案?
于是脚步加紧,一行人赶到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