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缺些东西……”麟岱企图敷衍。
“缺什么?”鹿鸾山直接问到底。
缺的可多了,麟岱心想。他悄悄抬头望向师尊,男人今日换了身华贵的白袍,饰以金纹,如天神降世,看得麟岱失了神。
直到身后传来仙鹤的一声轻咳,麟岱方才如梦初醒,连忙回应到:
“宗门仁慈,徒儿一切安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敢劳烦师尊。”
穷啊!穷到偷售丹药。
但这事哪能和师尊说。实在要说,那也只能对鹿一黎那小子说。
又是一阵沉默,麟岱觉得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他竟然看见了师尊冷笑了一下。
要命,眼睛坏掉了,麟岱悲不自胜。
“你从前,不会这样不听话。”男人的嗓音凉薄,冰的麟岱想缩脖子。
这句话让麟岱很难受。他能活到今天,全靠“不听话”。可是,他敬爱的师尊,却将他全盘否定。
麟岱从来没有摸透过这位仙尊的想法,亦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本身就慕强,对师尊更是十二分儒慕,两人的关系刚有所亲近,他不想让这点温暖都毁于一旦。
他思来想去,回道:
“师尊想让弟子如何,徒儿定当赴汤蹈火。”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
“你能如何?”
麟岱感觉心口一紧,他猛地抬眸直视男人,眼眶内瞬间水汽弥漫。
这熟悉的语气,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回了初入宗门的那几年。
“你能如何?”骨珑仙尊说。
十四岁的麟岱握着那柄沉重的不夜侯,双膝点地,满面羞红。
这是骨珑仙尊为亲传弟子准备的佩剑,那两人这般诓骗他。
麟岱喜不自胜,却不知仙尊就在屏风之后,看着他窃取名剑。他踮起脚,从高高的伏魔架上取下佩剑。
然后——被佩剑威压直接压倒在地,死撑着才没趴下。
“师尊……”麟岱看到从屏风后转出的男人,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沉默不语,麟岱急于证明自己,握着不夜侯就想站起。
“我可以的,我能做到,师尊别不要我……”
他做到了,不夜侯倔强地在他掌间鸣颤,却始终没有挣脱。
麟岱十指浸满鲜血,满怀期冀地望向男人。
男人薄唇轻启:
“你能如何?”
话语犹如断线的纸鸢,载着少年麟岱的一腔热血,直撞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