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已深。
他自然没有继续留在公主寝宫的理由,便轻声与李羡鱼辞行。
李羡鱼也站起身来,送他到廊庑上。
待顾悯之的背影消失在廊庑尽头,她方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槅扇方掩,皓腕便被人握住。
少年皱眉,一把便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张方子。
李羡鱼一愣,本能地踮起足尖想拿回来。
“临渊,你拿方子做什么?你看不明白的——”
临渊剑眉皱得更紧,修长的手臂抬起,轻易便将方子举到她够不着的高度。
“臣识字。”
他丢下这三个字截住她的话,便抬目往药方上看去。
“红枣,当归,阿胶,丹皮,生姜,桂枝,三碗水煎作一碗,早晚服用,直至无需此药。”
他皱眉:“这是什么方子?”
他虽不是太医,但基本的药材还是认得。
其中好几味都是补气血的药物。
李羡鱼的身上并无伤势,何须服用这些?
话音落,却见李羡鱼耳缘微红,愈发是踮高了足尖去够那张药方,语声羞急:“临渊,你快还我。”
临渊微顿。
少年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耳后略有一线薄红。
他立时垂手,将方子还给了李羡鱼。
李羡鱼匆匆接过,迅速叠好。
面上的红云未褪,又想起方才的窘迫,面上愈烫,索性便背转过身去,坐在玫瑰椅上,自顾自地去往博山炉里添着香药,不再理他。
临渊在她身后立了会。
见李羡鱼依旧是气鼓鼓的模样,便垂眼,从箱笼里拿了些话本子递过去。
他问:“公主可想听话本?”
李羡鱼拿着小银匙的指尖微顿,却仍旧是不转过身来,也不
抬手去接。
她道:“那些话本子,我都看完了。”
临渊忖了忖,复又问:“公主当真不听?”
李羡鱼赌气道:“不听。”
临渊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