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呼吸之后他抬头看向谈易的家门。
门口的对联破损严重,红色褪得几乎没有了,恐怕不是今年年初贴上去的,而是有几个年头了。
曲成柯他家是独栋别墅,大门口风吹日晒快一年的对联都没成这德行。
“咚咚”,曲成柯敲了两下门。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开门。
曲成柯耐着性子又敲了两下,这回加重了些力道。
又过了一分钟,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开门。就在曲成柯以为谈易真的搬家了的时候,门里传来了脚步声,但听起来不连贯,很不自然。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曲成柯本已做好了门后是个陌生人的准备,但谈易漠然的脸出现了在了他的视线。
两人均是一怔。
谈易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手肘上的纱布也卸了。但是——
他脚瘸了。
谈易的左脚脚踝缠得跟面包一样,隔着纱布都能看出来他的脚踝肿得老高,脚踝附近大片肌肤上都泛着可怖的淤青。
不是他搬家了,也不是家里没人,是谈易一路单脚蹦着过来的,所以才这么晚来开门。
曲成柯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无语和愤怒交杂,他都不知道哪个来得更快。
“不是,这才几天,你又给人打了?”
谈易顶着一如既往的扑克脸,视线从曲成柯脸上移开,反手就要关上门。
只听痛呼一声,曲成柯四根修长的手指头被夹门缝里了。
等谈易一松开力道,曲成柯立刻跟条泥鳅似的半个身子挤进门框,犟道:“我来都来了,你门都不让我进,是不是有悖待客之道?!”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谈易因为负伤败下阵来,甩开门把手,自顾自往屋里挪去。
曲成柯第一次来谈易家,好奇地左右看。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尽。家具只有寥寥几件少得可怜,客厅就一个沙发一台不大的电视机,厨房里的红木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灶台上的油垢至少得有累积了半年的量。
曲成柯直咂舌,这竟然是谈易的家,或者说很难想象干净整洁、还有强迫症的谈易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愣神的功夫,谈易已经拒绝了他的搀扶走进了一个房间。
曲成柯厚着脸皮跟上去,一个不大的房间,但是异常整洁,一眼就叫人觉得:这才对,这才该是谈易住的地方。
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地面一丝灰尘也无。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架老式的三角钢琴,很破旧,琴键上的盖子都不见了,但擦拭的很干净。曲成柯定睛看了会儿,认出这就是挂在他卧室床头那幅画里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