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一起上,风某懒得一个个收拾。”
月光落在他的剑上,散出淡淡的光芒。那张脸带着一抹嘲讽,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只敢暗中下手,不敢与风某过招?”
青衣人围住他,突然齐齐出手。风扬兮跨出一步,剑刃吐出一圈寒芒。冲在前的三名青衣人与剑芒迎上,只觉手上一凉,骇然瞧见握剑的手已断落在地上。
长街上雾更浓,隐隐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飘来,风扬兮脸色一变,揽住永夜一跃而起,似黑鹰一般趁着青衣人怔时冲了出去。
一声叹息响起,“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撤吧!”
“是!”
青衣人恭敬地答道,扶着受伤的人离开。
月色重新罩在长街之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
一记耳光
………【367。】………
靠在风扬兮身上,永夜闭上眼任他抱着她离开。她太疲倦,倦得懒得去思考。不论风扬兮把她带到何处,她应该都是安全的。
他的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腰,让永夜感到安心。她睁开眼,看到风扬兮坚毅的眼神、紧蹙的浓眉,心里突然一凉,他知道了她是星魂……永夜懒得去想了,生死由命,她相当讨厌在风扬兮面前每次都紧张害怕的感觉。
如果自己死了,他也会去救出蔷薇和月魄吧?毕竟,他是大侠,是疾恶如仇、与游离谷作对的大侠。
月光下的落日湖波光粼粼,风扬兮将永夜带到了他的竹楼。
怀里的永夜脸色苍白,长睫在颤抖。他怜惜地看着她,心里异常矛盾。小心地放了她在床上,他伸手搭上了她的腕脉。
永夜一激灵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风扬兮蹙眉担忧的眼神。她轻轻脱开手,“我没事……你撒谎,你没有在我身边。”
“你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风扬兮静静地问。
永夜想点头,自从他说一直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全,从没担心过游离谷的人找上她。可是她硬生生地止住,淡笑道:“是你说的,我不过问问罢了。”
“我才从太子东宫出来。”没等到想要的回答,风扬兮有些失望,他伸手摸向永夜中掌的肩头,问道,“你肩上中了一掌,有没有事?”
那担忧的神情看得永夜极不舒服,回回遇到风扬兮都是他救她。可她却担心他宰了自己,今晚也不例外。她心一横道:“上回扮麻子你认出来了,扮黑脸小子你也认出来了,眼力这般好,想来什么都看见了。”
她的手慢慢伸开,掌心托着一柄飞刀。
一寸长,半分宽,两面开了血槽,加了纯银铸就,银光闪闪。
她一字字说:“你瞧得清楚了,这是我的刀。杀手无论如何都会在身上留有最后的一枚暗器。小李飞刀,例无虚。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刺客星魂,你也一直想杀了我。你一直救的人正是你一直想杀的人,这事真够讽刺的。”
风扬兮盯着永夜,永夜努力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而那比夜还沉的瞳仁中只反射出她自己的影子,小小的一点儿被牢牢吸住。她深吸气,扭开了头。
风扬兮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锁住她的眼睛微笑,“我以为,你不会有看着我的眼睛而不敢说谎的时候。”
永夜心中的勇气瞬间被激出来,拍开了他的手冷然道:“看到飞刀你就应该明白,我以不会武功为由请你当保镖护送我去安国,原是不安好心,想借易中天的手除了你,省得他日被你杀了。在陈国驿馆,在你背后射出飞刀的也是我,不然,你不会中箭。”
一记耳光
………【368。】………
风扬兮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在永夜一口气说完瞪着他的时候淡淡地说:“还好,中气十足,没有大碍。好好睡一觉吧。”
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他回避的态度让永夜愤怒,“你怎么不杀了我?你忘了安国巷口那个卖面的王老爹?他只是个无辜的老人!你忘了京都兵部尚书府的那场刺杀,你还被我下了毒?你忘了在陈国驿馆是谁在你背后给了你一刀,让你中了易中天一箭差点儿失手被擒?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吗?为什么现在不杀了?是留着我还有用处?”
风扬兮旋风般冲进来,手扬起响亮地给了永夜一记耳光,“这是替死在你手上的那些无辜者打的!”
屋内霎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永夜蓦然心酸,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委屈、这么难过。从小在游离谷,她练功再苦也没有委屈过;在端王府被捧为掌上明珠,半句重话也没听过;在陈国知道大家都在算计她,她也没有委屈;月魄更是一句重话也没说过她;李言年打过她耳光,她仍会笑着与他周旋。风扬兮没打错,他没杀她已经是格外宽容,可是她却觉得心痛得要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猛地低下头,看着一颗泪溅到地上,像是在油里滴下一滴水,瞬间炸开来。
永夜下了床,低头走过风扬兮身边时压抑着想哭的冲动,哑着嗓子说:“我再不欠你。”
她一步步走出去,竹桥伸向黑暗,永夜觉得自己也在一步步走向无垠的夜,从此见不着丝毫光明。
恶战一场,每走一步腿都在颤,肩头中了一掌,右手几乎抬不起来。脸颊火辣辣地痛,估计已肿了半边。她要离开,她还要去皇宫,去找太子燕。月魄和蔷薇还陷在小巷里,她不能留下,更不能倒下。
风扬兮在屋内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做了什么?他抬起手,手指居然在轻轻颤。他眉头紧皱,冲了出去。
月光下惨白的竹桥上,只有永夜蹒跚孤单的背影,寂寥得像天上的星星,高而远地挂在无声的夜空。风扬兮心里的那股酸痛又翻搅起来,他长叹一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