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眼中有暗芒一闪而过,静默片刻,淡声道:“此物开在东海?”
随后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薛怀脸上有狠厉之色闪过:“正好,也给某些人一点教训。”
薛怀身旁的黑衣男子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也不知东海何人惹怒了尊上,许久未见尊上这般动怒,想到这里,他越发低下头,不敢直视尊上的眼睛。
尊上向来阴晴不定,此事若是办不好,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千年血莲必须要拿到手。”薛怀沉声道。
黑衣男子神色一正,俯身恭敬回应道:“是,尊上。”
薛怀要这血莲做什么?还要到东海去抢,不管如何,此物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一定不能让薛怀拿到手。
还有这黑衣男子,虽看不清脸,但这身影却有些熟悉,容惑双眼紧盯着那黑衣男子的一举一动,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瞳孔微缩,他看着那黑衣男子转身离去时,左腿似乎有什么毛病,走路不稳,有些跛,一瘸一拐的,走路不快。
?!这是剜走他妖丹那人,容惑眼神冰冷地紧盯着那人,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他倒在地上看着这人离开时,那人左腿走路也是如此。
怪不得总觉得眼熟,容惑低垂着眼眸里凝结了寒霜,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这回可算是找到人了。
轻缓的步伐声响起,容惑回过神,绕到另一侧,看着薛怀离去,随后悄声跟上。薛怀一声白衣融入在黑衣里,朝着灯火通明的酒楼走去。
看着薛怀快要踏入酒楼,容惑脚步一顿,不好,薛怀要是发现他不在包厢里,怕是会起疑。
他抬眼望着颇有些高耸的酒楼,暗想着要如何避开众人,先一步回到包厢中。
容惑微仰着头,瞧见二楼有一处包厢处窗户敞开着,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包厢里的饭桌上空荡荡的,似乎空无一人,估计还是个空包厢,还没有客人。
稍稍往后退到昏暗处,摇身一变,红衣少年消失在原地,一只小狐狸出现在夜色中,蓬松柔软的九条尾巴轻轻摇晃着,如玛瑙般的圆瞳孔微仰着头看着上方。
灵巧的身体一跃而起,跳上栏杆处,扒着窗沿往上网上爬。
圆目悄悄从从窗棱边探出,扫视着这个包厢,尖耳微微颤动,确认包厢内确实无人,随即露出整个身体,轻巧地跳进包厢内,落地时瞬时变回人身。
拍了拍手,神色自若地走向门口,在经过饭桌顿时,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不稳,来不及抓住椅子的扶手,便倒了下去。
“啊!”
一道痛呼声响起。
容惑神色茫然地看向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捂住被磕痛的额头,方才倒下时,猛地撞向男人精实的胸膛。
方才上来时没注意竟还有一个人躺倒在地上,不声不响地,静静地瘫倒在地。
定眼一瞧,容惑神色微变,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敖离?醒醒,你怎么会睡在这。”
听到声音,眉眼清俊的男人微睁开双眼,疑惑地伸出手摸向容惑的脸,语气含糊道:“容惑?你怎么在这?这里又是哪里?”
说完晃了晃脑袋,勉力睁开迷离的眼睛,面色微红,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虚靠在椅子上。
“。。。。。。。”容惑眼神一闪,低垂下眼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敖离看起来醉得不轻,应该没有看见他刚才跳上来的样子。
他仔细地打量着敖离的神色,抬眼瞧了瞧酒坛子里的酒水,早已没了大半,此时人正不清醒地瘫倒在地,浑身无力的样子。
“你自己在哪都不清楚吗?”收回目光,容惑闻见敖离身上浓重的酒味,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哦。。。对,我刚在亭轩楼喝酒来着。”敖离手抱着酒坛子,将下巴抵在上面,眼神缓慢地转了转,微歪着脑袋看着容惑。
“容惑,你怎么会在这?你这几天都不来找我,我只好一个人出来喝酒了。”
“我?我当然也是来这玩的,这几日我师尊看得严,出不来。”
容惑好整以暇地看着此时有些呆愣愣的敖离,原本面容清俊潇洒,此时却抱着酒坛子呆呆傻傻地看着他。
看上去傻得有点可爱,容惑忍不住笑了出来,逗趣道:“方才我路过时,见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敖离原本就微红的脸此时涨得通红,面上一片窘迫,挠了挠头:“我刚喝多了,不小心睡过去。”
“对了,后来那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那人?容惑想了想:“你是说我师尊?”
“嗯,那个疯子,上次看他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你回去后他有为难你吗?”
疯子。。。。。。
这说法的确挺符合薛怀,随即神色一顿,忽然想起薛怀可能已经发现他不在包厢里,说不定正在到处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