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杨衣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惊醒了六人。
“你是人类的罪人!罪人!”维德双手颤抖,目光充满悲愤和绝望,“神不会原谅我们,祂会降下末日,人类将走向灭亡……”
对他神神叨叨的话,杨衣不以为然,念力捆缚着他,往裂缝方向走。
丹尼尔五人震惊之后,也清醒过来,连忙跟在杨衣身后。
没了祭坛的神秘蛊惑,五人走的都很快,但没人说话,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抑着一片阴云。
杨衣走着走着,突然问道:“你们之前被祭坛蛊惑,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五人面面相觑,丹尼尔迟疑着道:“似乎是一段祷词,我听到有个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吟唱着:……末日狂欢……主的降临……地狱的大门敞开……混乱、邪恶、杀戮……疾恶的人间……天国……永生……”
杨衣点点头,她在裂缝外也曾听到过这些声音,不是任何一种语言,像一种精神暗示,直接达脑海,非是通过听觉。
席尔瓦是五人中最痛快的,同胞死了四千多人,他对维德恨之入骨,心中充满了对杨衣的感激和敬畏,听到杨衣的问话,赶紧接道:“那座祭坛太邪门了,每当我想要逃离他的时候,祭坛就像有魔力一样吸引我不断的靠近它……明明只是一座石头而已,它到底怎么起的作用?”
杨衣心中一动,又问道:“你们眼中的祭坛是什么模样?”
“圆形的,青灰色,似乎年代久远!”丹尼尔说。
海伦接道:“花纹!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太可惜了,如果我们将这些花纹复刻下来,给专家研究,说不定能破解祭坛的秘密!”
“是啊,这座祭坛看模样,存在千年之久了,居然还能连通……”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小心的看向其他人。
“连通神!那座祭坛将四千多人吸成了干尸,被吸走的东西去了哪儿?”哈米德仍然惶恐,基于印国独特的宗教传统,他一向对各类神明保持敬畏,祭坛给了他巨大冲击。他小心看了眼杨衣的脸色,“如果,维德·戴维斯说的是对的呢……”
没有理会他们的怀疑和惊惶,杨衣此刻只关注到一个情况:石椅呢?为什么没人说祭坛上的石椅?
它刻着奇异花纹和神秘字符,明晃晃的坐落在祭坛中央,任何有眼睛的生物,只要看到祭坛,都会一眼看到它。
杨衣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如果没人提到,说明没人看到。
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座空空的圆形祭坛。
还有那团能量,生机盎然,令她感到饥饿的能量!
那般精粹,像团太阳一样引人注目,就像石椅上镶着的宝石,不会有人忽略它。
杨衣脚步迟疑,在摔碎祭坛时她没有半分动摇,此刻她却充满了不安。
她知道那团能量是什么,那是四千多人的生命源泉!以遍地干尸为代价凝聚而成,最精粹的生命之源!
如果四千多人都是祭品,生命源是献给邪神的礼物,为什么只有她能看到?为什么只有她,会对生命源感到饥饿?
那个石椅,代表着权柄与威严的石椅,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它明明就在那儿!为什么……只有她能看到?
巨大的恐慌从她心中生出,比上次听到阿萨斯德的名字强烈万倍。一股黏糊糊的凉意蚂蟥一般顺着皮肤爬上全身,她感到身上一阵发凉一阵发热。
她不畏神,不畏末日,唯独畏惧——明明熟悉的自己竟变得如此陌生。
她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世界也似乎扭曲晃动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精神波动,维德扭过头紧盯着她,看着看着,他方才还木偶般呆滞和失魂落魄的脸上缓缓扯起一丝冷笑:“哦——”他的语调带着奇异的嘲讽,“你终于想明白了,你现在后悔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杨衣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巨大的不安让她无暇理会他的态度。
她有心询问维德,祭坛在他眼中是什么模样,却又怕得出那个最令人不安的答案。
“这座祭坛是你激活的,激活前后有什么不一样吗?”她斟酌一下,用更多的解释来掩饰自己的欲盖弥彰:“是否真有神,或许可以从中看出一二……”
“不是这个,”维德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心理医生的敏锐,让他一下就看穿杨衣的言不由衷,他双目圆睁,脸色激动的涨红,目光灼灼充满希望的盯着她,那目光让杨衣觉得自己仿佛掌控着他的命运一般。他完全失去了心理医生的冷静,急不可耐的问:“你从祭坛上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