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莘埋下头抱住膝盖,大概是在专心流没流完的泪,宋臣溪把纸轻放在她身旁,没有惊动她。
不得不说,她哭得像只小狗。
低低的呜咽,间断的抽吸气,还没风声响,有一种早已养成压抑习惯的可怜劲儿。
很想要让人捡回家,抚摸她的头发,耐心地抱在怀里安慰。
他静静靠在柱子另一头,拿出了手机,头一回做了不负责任的坏学生,把稿子发给安樾,请她代为演讲。
默默听完一个女孩的哭泣这种行为实在古怪。
垂下来的左手手心渗出冷汗,抬起来几次,最终放了下来。
他不是她需要的人,何必徒增烦恼。
后来卿莘因为张礁的关系,似乎终于对他这人有了点印象,至少再碰到时她会多看他一眼。
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他碰到的那几次,刚好都撞见他俩在吵架或者闹别扭。
他不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状似在看热闹的样子有些失态和没礼貌,以至于她转过头发现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臣溪因为她瞪的这一眼,无能的心脏跟着紧缩了一下。
他讨厌这种感觉。
在卿莘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有点烦人的路人。
宋臣溪甚至开始后悔,当年他早一点,强势一点就能认识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完全可以给她更好的东西,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她不要他也能找法子一股脑塞给她,将她的房间里塞满礼物。
这种幻想过于可怕。
他说不定下一秒真的会把不认识他的卿莘拉走。
他有点慌张地转身,重新坐回舒适的座椅上,隔绝掉街道的吵闹,也抛掉了刚才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长舒出一口气。
再然后。
杨姐告诉他卿莘正在门口想要见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保安室的监控镜头他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他想不出她来找他的原因。
在他们单独见面的第一秒,宋臣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可能死掉,只要她愿意。
一团火从他的骨骼深处燃烧,逐渐蔓延全身,心脏被血液煮得沸腾,连看向她的眼珠子都在发烫。
或许在最开始他能坚守好自己的伪装,冷酷无情地拒绝她,装作对她毫无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