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快乐,老师。”江语乔说,“希望您是个好丈夫。”
“肯定的肯定的。”崔震呵呵笑着,看起来像个青涩的大学生。
距离上课还剩下不到三分钟,在楼道里晃荡的学生开始往班里走,江语乔快步上楼,穿过走廊时,看见中午欺负肖艺的那两个男生正守在男厕所对面,像是在等人。
江语乔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矮个子的叫谢通,高个子的叫李靖飞,但他俩身后的那几个,江语乔仍旧认不出,似乎有他们班的,也有外班的。
李靖飞坐在窗台上,周围几个男生抖着脚挤在一旁,歪七扭八的,像是没生骨头。
谢通站在外围,最先看见江语乔,忙喊了李靖飞一声,李靖飞远远看了一眼,从窗台上跳下来,歪着脖子不知道和周围的弟兄们说了什么,五六个人浩浩荡荡走过来。
江语乔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此刻看见他们,眉头又皱到了一起,不知道谁朝着她吹了一声口哨,剩下的几个像是听到口令的狗,齐刷刷吠叫起来。
李靖飞为首,一把推向她的肩膀:“你能耐是吧。”
江语乔不和他废话,直接抬脚揣他的肚子,李靖飞踉跄着后退一步,谢通没出头,倒是另一个男生立刻扑上来,江语乔闪身抓住他的头发,抬头抽了他一个耳光。
既要打架,又不能下狠手,眼睛、鼻子、喉咙这些容易受伤的地方都不能碰,江语乔一对多本就占下风,还要时刻估计着攻击的分寸,没几个回合就被牵制住了。
李靖飞一声令下,一行人开始把她往男厕所里推,她力气没他们大,索性省了挣扎的力气,男生们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彼此对视,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甘心地堵在门口鬼喊鬼叫:“哦、哦,不要脸,进男厕所喽——”
江语乔看他们的目光像在看一群傻子。
都十二岁了,还没长脑子吗。
厕所里没有什么武器,江语乔四下看了看,从门后拎出一把扫把,劈头盖脸地朝着李靖飞砸过去,能不能打赢不重要,只要能让他闭嘴就行,太吵了。
厕所里的扫帚脏得很,李靖飞被拍了一脑袋扫帚苗,满头都是腥臭味,大喊了一声“操”,退出去好远,周围几个男生也被这杀伤力十足的东西吓退了一步,但仍旧围着,不让江语乔走。
江语乔旗开得胜,挥着扫帚一顿乱拍,拍人、拍墙、拍地板、老天爷不是喊她来造反吗,造反就造反。
扫帚被拍散了,窗外在下雪,扫帚苗满天飞。
值班老师刚回办公室喝口茶,听到报信说有人打起来了,连忙以冲刺八百米的速度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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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中午已经抓过她一次,认得江语乔的脸,大喝一声:“怎么又是你!”
江语乔把剩下的半根扫帚往男厕所一扔,还进去洗了把手。
老师被她气死:“你哪个班的!你哪个班的!”
“还有你。”谢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老师转头,审问李靖飞,“你又是哪个班的,你们都疯了是吧,这学都不想上了是吧!”
聚众打架,还是在校期间,班主任大发雷霆,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各家家长,半小时后,办公室挤满了人,挨个听训话。班主任端着一杯新倒的茶水,从打架违纪讲到日常表现,又从日常表现讲到考试成绩。
江语乔上午课文背不下来,下午的考试也考得不怎么样——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都出成绩了。
老师说一句,蒋琬就应一句,是,对,嗯嗯,她是性子野,我和她爸也天天说她,您操心了,我们一定好好管,一定一定。。。。。。
见家长还是个明理的,老师也帮江语乔解释了几句,说打架的事情不能全怪她,是那几个混小子先找事的,但是,老师话音一转,语调又提上来,无论怎么样,那也不能动手打同学啊,有什么事可以和老师说。
江语乔真想怼她一句:“怎么说,在厕所给你打电话?”
来学校挨骂的是蒋琬,在家里发脾气的却是江正延,江语乔刚进门,鞋还没来得及换,迎面就被江正延砸了一句:“你说说你,啊,都转过来半年了,天天被叫家长,你能不能让我俩省点心?”
这话江语乔熟得很,她若还是个小孩子,定会吓得胆战心惊,低头认错,父亲的威严高于一切大人的训斥,江正延总是缺席,年幼的江语乔却最怕他。
可此刻,她并非只有十二岁,二十岁的江语乔只想反问,我们?哪有我们?你什么时候操心了,去学校的不都是我妈吗?
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江语乔没理他,匆忙穿上拖鞋进了屋,周文红正在厨房炖牛肉,听见动静出来迎:“语乔回来啦。”
江语乔站在距离厨房一米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如果这里是2010年,就让她留在2010年吧,她冲上去抱紧奶奶,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
江正延被忽视,当然是不肯停的,追着她骂:“一个姑娘家家,跟一帮男生打架,你真是出息了你,你看看别人家闺女,你看看你姐,哪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