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会死,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那种终于到来的时候反而让人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三人平静麻木的表情似乎让门边的男人有些不满和失望,他撇撇嘴,看着那三人:“你是要我请你出来呢,还是自己自觉点乖乖投入我的怀抱?来嘛,我知道你知道这一次是你。”
房间里的人微微一顿,没有动。两三秒之后,一直沉默的李恩走上前。他的双手和双脚上都带着镣铐,并且两者的镣铐间还有一条铁链连着,所以他走动的幅度并不大。而门边的人显得非常有耐心,当李恩来到他面前时,他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李恩走在前方。
接着,门又被锁上了,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幸存下来的两个人质早已木然地靠墙坐在地上,抱着自己沉沉睡去。
他们呆的地方是一个阁楼,位于木屋的三楼,几天前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带着头套,所以李恩根本不知道这个木屋的样子,现在他倒可以趁机观察一番。
走在前方的他一边尽量放缓步伐,一边捉摸着待会儿该如何悄无声息并且高效地解决这个变态。脚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吱呀声和铁链摩擦落地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十分明显,但这声音似乎并没有吵到呆在二楼卧室的莱昂。
李恩低着头,匆匆望了一眼二楼漆黑的走道,拐了个弯,接着下楼。楼梯旁的墙壁上还挂着几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早已不见踪影,但从那相框上被擦拭一新没有任何灰尘的样子来看,大概里面的东西和这几个杀人狂有关。
“很古怪,对吗?”走在李恩身后的罗卡似乎发现了李恩在偷偷观察,突然问了一句,“这破旧的老房子本来就适合改造成鬼屋,墙壁上的相框偏偏焕然一新,但照片全部不见了,啧啧,孩子们肯定喜欢来这冒险。”
李恩没有搭腔。
于是罗卡就有些不乐意自己被无视了。
“听我说,伙计,别总是一副死气沉沉奔赴刑场生无所啦的样子嘛,有些事情得往两方面想。”走下楼梯后,罗卡窜到李恩身边,一手楼主了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踹开了大门,走向星空,“你瞧,我可是一个富有浪漫情怀的艺术家,就像这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宇宙,相信我,我会让你变成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让你发现你从来都没拥有过的美~只可惜呀,我没法将你妹妹也变成那样……”
李恩一听,身体一僵,猛地转过头,握紧了双拳:“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倒是想对她做什么呢。”一提起这茬,罗卡就有些怨念,他无不委屈地变成了包子脸,“头儿却不让,最后还让尼克将她埋了,尸体碰都不让我碰,头儿果然偏心。”
……你他妈这怨妇般的语气是几个意思卧槽!李恩差点被罗卡这样子吓得子弹都炸了。
“罗卡,莱昂对你已经够好了。”尼克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他靠在木屋上,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一杯热咖啡,语气有些冷淡,“你看,我都连续守了两天的夜。”
“那是你主动要求的,没看小爷我今晚忙嘛。”罗卡对尼克翻了个白眼,然后扭头对李恩说,“好啦,这位小哥,咱们已经看完了星星和月亮,就让咱们单独找个地儿,再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你看如何?”
说着,他将李恩拽向了一旁单独修建出来的杂物间,完全无视了尼克脸上难得一见的轻笑。
尼克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罗卡将李恩关进了小黑屋,打开了昏暗的灯。杂物间根本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里面开了灯,外面也看不见。这个屋子并不大,中间那张破旧但干净的桌子占了大部分地方,其余的柜子和货架上则摆满了一些杂物。
李恩看着桌子四角上的镣铐,就知道罗卡想干什么。他没有动,站在原地,死死盯着站在门口带上门的罗卡。两人对视一眼,接着,罗卡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了一把枪。
“真的,里恩,我不喜欢用枪,因为这东西打在**上,根本不好看,而且火药的味道还没有福尔马林有吸引力,所以你能配合一点吗?你配合,我就考虑待会儿让你轻松一点。”
李恩依旧保持沉默,他看了看罗卡手里的枪,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把枪的型号。末了,他主动向罗卡伸出手,示意他将他的手上的镣铐解开,以便待会儿将他绑在桌子上。
罗卡见他这反应,微眯起眼,笑了,那个笑容有些刺眼,也有些病态:“你知道吗,里恩,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我不需要那张桌子。你这家伙……真是太有趣了,你之前想成为你妹妹的守护天使,可惜不太成功,但你比另外两个家伙坚强太多,你瞧瞧你,你还想着反抗,是吗?”
罗卡盯着李恩的手臂肌肉,脸上病态的笑容越发明显。他知道当他接近他会发生什么,而李恩也以为没戏了,谁知,罗卡竟然依旧放下枪,走到李恩面前,抓住他的铁链,转身,将铁链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从背后看,这样子倒像是李恩从背后搂住了罗卡。
一时间,李恩被惊得忘记了下手——这拓麻又是什么节奏?!找死?!
“为何不用力?”罗卡拍了拍呆愣在原地的李恩的手臂,“这可是机会哟~”
……该死的……李恩猛地加大力度,他知道以自己的手法,二十秒就能绞死这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的变态,所以,管他娘的!
脖子上的压力让罗卡本能地伸长了脖子,但他那通红的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一抹兴奋得笑容。他感受着手中李恩小手臂那暴起的肌肉线条,舔了舔嘴:“真……乖……唔……这完美的……力度……哈……咳咳咳……哈哈……”
罗卡那几乎要高潮的样子差点吓得李恩将他扔出房外,但是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强忍着恶心,加大力度,企图在瞬间扭断他的脖子,可是——
从脚底涌上头顶的酥软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使上力,他咬紧了牙闷哼一声,紧紧地抓着铁链,但链条却越来越松,直到最后彻底松开,他瘫倒在地上。而罗卡则捂着被勒出一条紫红印子的脖子,靠在桌旁喘了几口气,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底的兴奋更甚。
“亲爱的,难道你真以为我会这么让你掐死我吗?我可是在你的晚餐里加了点料。”罗卡说着,蹲下来,拍了拍喘着粗气的李恩的脸颊,脸色潮红衣领有些汗湿的他看上去就像刚刚那啥了一样,“我喜欢在艺术创作中有些反抗,但反抗太过也不行,毕竟我可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医生呀。所以,等会儿你最好别使出太大力,否则,你就会像这样浑身无力一分钟。”
“好了。”罗卡一拍手,站了起来,将那笨重的桌子往旁边移了移,“让我们无视掉这碍眼的东西。来,先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创作思路。”
他说着,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巨大的设计图纸,展开来挂在一旁的钩子上。呈大字躺在地上的李恩艰难地望去,才发现,这图纸上画的,分明是一个古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