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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第4页）

两个健全孩子也跟他们在一块玩儿，一男一女，都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男孩眉清目秀，有点酷酷的，在教一个只有脚、没有手的胖男孩玩游戏机，那胖男孩用脚趾头按着按键，学得很快，兴奋得大呼小叫。女孩子盘着漂亮的发辫，长睫毛、大眼睛，活像画里的天使。可她偏偏精力充沛得像装了新电池的电动玩具，正在指挥一大伙男孩女孩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孤儿村的村长，一个好脾气的胖胖的中年妇女正在接待一对年轻的夫妻。

&ot;真的要谢谢你们，你们不但捐了那么多钱，还带孩子来玩。这里的孩子接触外面的世界比较少，最喜欢交新朋友了。&ot;村长表示由衷的感激。

这对夫妻正是从国外回来的高璐和楚枫桥。高璐不好意思地说：&ot;村长，您太客气了，我们哪里捐了什么钱嘛？倒是我们在报纸上看过您的介绍，您一年年守着这些孩子，太伟大了。&ot;村长微笑了，&ot;一听说你们是从加拿大来的，我就猜到那个给我们捐了巨资的神秘帐号就是你们的。&ot;&ot;老公，是我们的吗？&ot;高璐眨着眼睛问丈夫。

楚枫桥默契地做出困惑的样子，&ot;不会吧？&ot;村长笑了，大家一起笑起来。

他们走到幼龄活动室外，高璐往里面刚看了一眼就惊呼：&ot;老公啊，妞妞不会把这里给拆掉吧？&ot;那个天使般的小女孩正带领一群男孩子满屋子乱串乱爬，俨然一副孩子头的模样。楚枫桥倒是很镇定，&ot;她反正是走到哪、拆到哪的。&ot;&ot;还得意哪？就是你宠坏她了啊！&ot;高璐抱怨。

&ot;宝宝非常可爱啊，我们最喜欢看到孩子们这样开心了。&ot;村长赶忙做和事佬。

村长这么实诚地劝架，倒是搞得高璐不好意思了。其实结婚这么多年，夫妻俩根本就没真的红过脸，高璐就是喜欢跟丈夫撒娇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高璐身上的女人气质越来越浓郁，黏着楚枫桥的时候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加上她的面色姣好、身材窈窕，只怕女儿再长大几岁，别人都会把她们当姐妹的。所以楚枫桥经常说他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是妞妞，大女儿是高璐。

高璐冲着丈夫吐了下舌头，楚枫桥轻轻揽住她的纤腰。

这时过道上的孩子们突然喧闹起来，&ot;漂亮妈妈来了，漂亮妈妈来了！&ot;见高璐和楚枫桥茫然不解，村长解释说：&ot;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咱们孤儿村真正的投资人，她不让我们对外说她的名字。孩子们喜欢这样叫她。&ot;&ot;有意思。&ot;高璐笑了。

活动室里的孩子们也纷纷冲出来，包括活跃的小天使和小酷哥。

高璐牵着楚枫桥的手也去看热闹，只见那&ot;漂亮妈妈&ot;怀里抱着那个没有胳膊的宝宝，蹲在地上，一边亲着每一个上来跟她打招呼的小家伙，忙得不可开交。

小酷哥凑不进去，大声抗议，&ot;我也要漂亮妈妈亲！&ot;&ot;这小色鬼！&ot;高璐噗哧笑了。

楚枫桥说：&ot;就是，再漂亮，能漂亮过你不？&ot;&ot;漂亮妈妈&ot;听到小酷哥的抗议，忙把怀里的孩子放下，伸手去抱他。

高璐的手紧紧抓住了楚枫桥的胳膊，&ot;老公，她还真就比我漂亮呢！&ot;楚枫桥更是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抱着孩子的女人。她圆润的脸似乎瘦了一圈，下巴更尖了，小巧的嘴巴、挺直的鼻翼、高高的额头、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和多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她感应到他的目光，抬起头，顿时也愣在那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做梦一般。高璐轻轻推推他，&ot;看傻了？&ot;&ot;没有，我……&ot;他赶紧解释。

高璐没理他，&ot;我要和村长谈事情去了，等下我再来找你。&ot;高璐和村长走了，孩子们也渐渐散去。妞妞看到爸爸就站在身后，跑过来重重扎在爸爸怀里。

楚枫桥随手抱起女儿，迎面走过去。

&ot;曼曼……&ot;楚枫桥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不知该从哪里起头。

&ot;你女儿？&ot;李曼看着天使般的宝宝，喜欢得不得了。

&ot;嗯……&ot;楚枫桥点点头。怀里的小天使扑闪着睫毛，认真地重新打量李曼。

&ot;爸爸！&ot;李曼怀里的小酷哥不愿被忽视。

李曼好奇地低头瞅着小家伙，&ot;你儿子？&ot;楚枫桥再点头。李曼惊喜地问：&ot;龙凤胎？&ot;楚枫桥又点点头。

&ot;天啊，你好厉害！&ot;李曼又惊又喜，孩子一样叫起来。

楚枫桥腼腆地笑了，&ot;是宝宝的妈妈厉害，好辛苦的。&ot;李曼温柔地望着还是那么喜欢脸红的楚枫桥，&ot;枫桥，我好开心！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幸福。&ot;楚枫桥的嗓子哽咽了，&ot;曼曼，你好么？我问过苏燕，她不肯说。&ot;&ot;我让她不要说的，我不想你还记着我……五年前，她告诉我你做爸爸了，可没跟我说是龙凤胎噢。&ot;李曼静静地说。

&ot;我那时很担心你，我……&ot;&ot;傻瓜，我现在不是很好吗？&ot;李曼笑了，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很快打湿了雪白的面颊。

秋天的阳光照进回廊，他们默默地注视彼此。

离别的时候，已经和这里的孩子交上朋友的一对龙凤胎嚎啕大哭。李曼在二楼的办公室里，站在窗前静静看着楚枫桥一家人上车离开。她没有去送他们。她知道高璐永远不想面对自己。她忘不掉高璐失去孩子时的嘶喊，那嘶喊常常会在半夜将她惊醒。

郊外的枫树和槭树一片火红，银杏飘着金色的叶子，阳光照得车内暖洋洋的，玩累了、哭累了的宝宝们在后座上睡着了。高璐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她这么绷着脸的时候像极了古希腊的大理石女神雕像。

楚枫桥在副驾驶位上，轻轻碰碰妻子的胳膊，&ot;宝贝？&ot;&ot;嗯？&ot;高璐用鼻息回应了下。

&ot;谢谢你。&ot;楚枫桥紧张地鼓起勇气。

&ot;傻老公，&ot;高璐突然绽开了笑容。她笑得这么甜美，楚枫桥恍然大悟：&ot;你吓唬我呢？&ot;&ot;哈哈，是老公你笨嘛！我要真生气，会给你机会和她叙旧？&ot;高璐笑得停不下来。

楚枫桥轻轻扶着高璐的胳膊，心里一阵阵暖流，&ot;我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有你这样完美的老婆这么温柔地对我……&ot;这回反倒是高璐不好意思了，她看着路，望着远处的蓝天和金红色交错的树林，轻轻说：&ot;老公啊，说我不吃醋，那是骗人。而且那是我永远不想见的人。可人都是有各种感情的，我不想压抑你。我知道你对她和对我是不一样的。过去的事情，我总是故意不去想起，见到她之后，我知道自己还记得。越是记得，我就越明白你对我的好。你这么宠我，我经常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根本不是。有时候我觉得你把我都宠坏了。&ot;&ot;宝贝……&ot;楚枫桥头一次听到高璐这么认真地说这些事。看似柔弱的高璐总是能让他刮目相看。

高璐忽然说：&ot;真希望我们那两个小的早点学会开车啊。&ot;

&ot;嗯？为什么？&ot;楚枫桥没听明白，宝宝离学开车的年纪还早呢&ot;那样就可以让小的开车，那老公你现在就可以抱着我亲我了。&ot;高璐嬉笑。

楚枫桥也笑了。他仿佛能看到那一天，等到孩子都已经长大了，高璐还是会缠着他撒娇。想想都美，就像这眼前的秋色，灿烂而清新，暖暖地让人沉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