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侯府陷入死寂。
七日内,温玖玖醒来过三次,次次皆如魔障了一般,大哭大闹,盏流年只得用药让她安睡。
府中的下人看着主母如此,更是小心翼翼。
温钰堂与盏流年更是日日在府中候着,生怕出了何意外。
第七日下午,与隐卫一同时间,京都大街小巷都知晓舞阳侯为国捐躯,死在了边关。
“你说什么?”温钰堂一把拉住隐卫的衣领,“颜憬琛怎可能会死?”
他双手颤抖,眼眶通红。
一时间,府中众人凄凄落落。
宫中,得知边关消息的新皇将自己关在勤政殿一个下午。
出来后,立了三道圣旨。
入住延禧宫的贵妃覃秀妍手中的琴弦被拨断,潸然泪下。
不知是为了潜州那位冷面钦差,还是为了还在昏迷的舞阳侯夫人。
当晚子时,温玖玖缓缓醒来,没有再哭闹。
“哥哥,可有消息传回了?”她声音沙哑,目光凄凄的盯着床榻边的温钰堂。
“哪有这么快。”温钰堂替她掖了掖被子,“憬琛定不会有事的,红妆倒是来信了,她说她再过几日便回京了。”
“嗯。”她分明看到哥哥眼眶红红的,她转过身,背对着窗外,“哥哥,你去歇息吧,我无事了。”
说着,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睡梦中明明都听到了,听到哥哥说,“颜憬琛不可能死。”
是啊,他怎么会死,他还未带她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他还未听到她对他的思之念之,她们还未一起看来年的初雪……
温钰堂看着背影颤抖的妹妹,又红了眼眶。
他的妹妹,那么敏感,怎会看不出端倪呢?
于此同时,远在邺城的康王爷知晓外孙的死讯,一病不起。
若是他在他出征前拿出打算永远封存的圣旨,他便还有外孙,说不定那刚出生的重孙也依旧还在。
他对不起女儿,他没能护住琛儿,也没护住琛儿的孩子。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王爷……”骆管家眼眶通红……
国丧未过,为国征战的舞阳侯又客死异乡,京都大街上更是冷清。
一辆豪华的马车往舞阳侯府驶去。
舞阳侯府内,秦子悦与萧兰颖抱着一言不发的红裙女子啜泣。
“小…小玖,你哭出来可好,你不哭我害怕。”秦子悦眼眶红红的,胸口的衣襟也湿了一片,“你…你不是说,男人如衣服……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就重换一套,换一套更好的。”
“小玖,你要先保重身体,说不定…说不定边关消息有误,憬琛表哥无事,障眼法,迷惑敌军的障眼法。”萧兰颖也附和道。
半年时间,颜憬琛在军中名声快要超过温家军,他战术了得,百姓们已视他为大渊的第二位战神。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未能等到战神凯旋那日。
温玖玖依旧一语,只是盯着院中已挂起的白绸白色灯笼。
红色,颜憬琛喜红色,怎能挂白色,他回来看到会不高兴的。
想着,她便起身,推开抱着她的俩人,将她能够到的所有白绸灯笼扯下。
她一言不发,众人也不敢去劝阻,只得任由着她扯。
三月之内,府中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原本欢声笑语的舞阳侯府愈发冷清,甚至有了衰落之象。
扯完所有白绸灯笼,她又跑到府门口坐着,眼光锁向大理寺回府的方向。
再过一两个时辰,她的夫君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