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那么做的。”沈默摇头道:“我说过,首先他是个海商,日本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贸易市场,他已经完全垄断了这个市场,与日本的诸侯形成了最恰当的关系。只要他没有发疯,就会不遗余力的维护这种局面,而不是破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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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这样一说。我都觉着他是民族英雄了。”沈京难以置信道。
“他罪不容诛。”沈默淡淡道:“我说过。他是倭寇地大头目。所有倭寇地罪恶。都可以加之于他地头上。算什么狗屁英雄?”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沈京作揖道:“我地沈大人。您就直说吧。兄弟我念书不好就是因为理解能力有限。还是请您直说吧。”
沈默沉声道:“我真没法直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地人。我只能把他地复杂背景提供给你。你一路上用心琢磨着。能想明白一分。见到他就会多一分把握。”说着笑笑道:“其实我知道地情况。也过是一些皮毛。还要拜托你一路上仔细观察。最好能记下所见所闻。说不定就可以找出答案来。”
“这我晓得。”沈京点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就是这个意思。”沈默笑道:“只有把这个人彻底弄明白了,我们才能找到东南问题的正解……”心中默默道:‘说不定也是大明命运的正解。
’但这话他只能深藏心底,即使对最亲密的兄弟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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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东方微露鱼肚白。一夜的深谈之后,沈家两兄弟的脸上,却仍不见丝毫地疲惫之色。沈默已经把要交代的都说完了,铁柱端上笼包稀饭,几样简单的早点。
两人便开始默不作声的吃饭,过了好久,沈默才低声问道:“那个蒋洲没问题?”
“胡部堂已经向他许诺,谈判成功之日,便将他家的事情一笔勾销,不再追究。”沈京笑道:“现在全家都在官府手里,他只能合作。”
“就你们两个去吗?”
“还有胡部堂的亲卫,千户陈可愿,他主要是监视保护我们的,真正要谈还得我俩为主。”沈京热切的望着沈默道:“这下您老人家该放心了吧?”
沈默定定的望着沈京,缓缓道:“我再给你找个保镖吧。”便提起毛笔,蘸墨写一封信道:“你知道长子地长官吧?”
“俞大猷俞总戎。”沈京点头道:“据说他是绝世高手,一手‘荆楚长剑’横扫嵩山少林,无人能敌,等闲几十人近不得身。”说着便激动道:“你不会要让他给我当保镖吧……”
“做梦去吧,”沈默笑骂一声道:“人家俞总兵是二品武将,我一个小
能调动了?”见沈京塌下脸来,沈默眨眨眼道:“别给你找个更厉害的。”
“天下还有更厉害的高手吗?”沈京不信道。
“有,他师父。”沈默很肯定道:“荆楚剑客李良钦,现就在俞大猷那里,我给俞总兵写封信,他一准把师傅给送过来。”前些天俞大猷来杭州,去西溪看过沈默,提起过他那武功高强、充满正义感的师傅到了自己营中,要为抗倭出一把力。但现代的军队中需要的是运筹帷幄的将领,令行禁止的士兵。至于武林高手吗,还没什么用处。
俞大猷正为如何安置师傅发愁,所以沈默不怕他不答应。
“真的?”沈京激动道:“那可太好了,这样我更有把握活着回来了。”
“不管怎样,一定要活着回来。”沈默深深望着他道:“答应我。”
沈京挠挠头,哈哈大笑道:“放心吧,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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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楼到了码头,乘船回到对岸,两人便分道扬鏣,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好男儿志在四方,男人们注定就是要分离地,但只要抬头仰望,就一定会想起同一片蓝天下,有那肝胆相照的兄弟,也在同样记挂着自己……
两天后,沈默回到绍兴城。在家里安静读书,等待科考。科考是乡试地选考试,一般从四月到五月,由一省提学官分别赴各府学中,集结学宫中的在籍生员,进行考试。成绩分三等,其一二等及三等前十名,共一百名考生准应乡试。
除此之外,还可通过另外两次考试举得乡试资格,一次叫‘录科’,另一次叫‘录遗’。所谓录科,即科考落榜者;因故未参加科考者;以及籍贯是绍兴的监生、荫生、官生、贡生,这些人虽然在国子监受教育,但还是要回原籍应举。又因为学籍不在本地学宫,所以不参加科试,便需于六七月份参加录科,取得前五十名者,方能送考。
如果你经录科考试,仍未能取得乡试资格,或者因故错过录科考试,那么也不要慌,大明朝完善的科举制度,会马上再给一次机会,这就是‘录遗’。如果在这次考试中,考到前三十名,那么恭喜你,可以被送考了……如果这次还考不中也不要紧,大不了三年后从头再来。
但也不是非经过这些考试,才能参加乡试。按规定,还有四种情况可以保送……府县学的学官,准由学政直接送考;在国子监肄业地贡生和监生,由本监官直接送考;正印官胞兄、弟、子、侄中随官员在任读书的贡生、监生,准许本官申送参考;学官、州县佐贰也可由本任地方官申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