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嘉庆三十四、三十五两年的平静后,徐海今年的攻势,远超胡宗宪上下的预料,在他看来固若金汤的防线,被实力大增的徐海猛攻之下。变得千疮百孔,左支又绌,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审时度势之后,胡总吸纳认为。以目前的形势看,必须收缩防御,待敌人锐气尽消再作打算。
见胡宗宪吃了秤砣铁了心,阮鹗起身决然道:“大人不仁,下官却不能不义,既然你不去,那我自己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调兵!”胡宗宪冷冷道。
“哼!”阮鹗冷哼道:“我只调动浙兵,部堂能奈我何?
阮应荐,你敢抗命马?”胡宗宪勃然而发道:“我是东南总督,节制六省兵马,你必须听我的!”
“你的王命棋牌只能斩四品一下的官儿,还杀不了我这个浙江巡抚!”阮鹗怡然不惧道:“不让可以按兵不动,但在下乃浙江巡抚提督军务,调度本省用兵,剿倭杀盗。七援救危,正是下官之责,前方将士在厮杀流血,阮某安得不救!”
“你可知抗命的后果?”胡宗宪黑着脸道。(电脑阅& 读 w ww 。 1 6 k x s 。
“哼。”软弱陡然其实大盛。哪里还把这个贪生怕死的总督防灾眼里,冷笑一声道:“部堂大人可参奏我违抗军命,就像你对杨宜、曹邦辅他们做的那样,把失败的罪责一股脑推到下官身上。”说着一脸正气毅然道:“只要能解得三里桥之危,救出宗礼将军与河朔军,我阮鹗这颗人头,就是送你当球踢,又如何呢?”
说罢,再不理睬胡宗宪,拿起官帽,甩手出了门。
“原来如此。”这厢间,文微明听完王用汲的讲述,一脸凝重的点头道:“待会我帮你一道向部堂说和,怎么也得帮苏州城度过这个难关去。”
“谢衡山先生高义……”王用汲一躬到底道。
文微明刚要说“不客气,我也是苏州人”,却被砰的一声门下,吓的一哆嗦,便见浙江巡抚阮鹗,拿着官帽昂首出来,面上的表情,好似谁钱他一百万似的。
谁也不敢阻拦发怒的省长大人,任他扬长而去。
王用汲和文微明面面相视,不由暗自叹道:“抗倭形势本来就严峻。今日总督、巡抚再生嫌隙,四分五裂,想要取胜就更难了!”
过不一会儿,便见一位位红袍高官鱼贯而出,两人躬身让在一边,待所有人都走干净,文微明小声道:“你等着,我进没等多久,又出来道:”王知县,部堂请你进去。“
王用汲赶紧整整衣襟,发现一路奔波下来,浑身脏兮兮的,这样去见部堂大人,还真有点紧张呢。
文微明又催了一遍,他才赶紧跟着进去。
进去签押房,王用汲看到一个身形消瘦、面容疲倦的红袍大员,坐在大案后面,正在闭目养神。
文微明轻叹一声,示意王用汲稍安勿躁,等了一刻钟,胡宗宪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王用汲道:”抱歉,本官眯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王用汲赶紧大礼叩拜部堂大人。
”起来说话吧。“胡宗宪深受虚抬一下道:”昨天我已经收到拙言的飞鸽传书,对苏州的失态基本上了解了。“说着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接着道:”所有的事情我昨天就给朝廷上奏疏,请朝廷督促湖广给王命调粮。所有的借据都加盖我总督衙门的印章。“
王用汲一听,登时喜形于色道:”那太好了,苏州有救了!“
胡宗宪却神色一黯,摇头道:”先别高兴,兵没有借到粮食,所有的粮商都说,粮食已经卖完了。“叹口气道:”运河上每天来来往往。都是运粮的船,我们也不是征调,而是有借有还,为什么就借贷不到呢?“说着看王用汲一眼道:”这里面得原因,你想过没有?“
”下官不知。“王用汲额头见汗道:”到底是谁在跟我们苏州府过不去?“他无法想象,仅凭苏州城那四大家,就能掀起这种千里风浪来。
哼。”胡宗宪冷哼一声,双目中寒光湛然道:“除了那些人还能有谁?”
“那些人?”被胡宗宪的语气吓到了,王用汲的声音都开始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