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商议到了后半程,基本上需要签字的内容已经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相对琐碎一些的事情进行来回拉扯,比如订婚的流程和舞会的举办,比如之后结婚的安排,比如两人未来的生活等等。
公爵先生希望阿黛尔能够久留在巴黎,他能见到女儿的日子不多了,但他又不希望太过于去打扰女儿的新生活。
他也十分清楚,一个过分强势的岳家或是总是找事的岳父对女婿来说是一种负担,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未来小夫妻的感情。
但他也知道到了这个年纪,哪怕情理上知道,可他也总免不了一些感性的小情绪在。
小夫妻当然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快快乐乐地独立生存,而杜瓦尔先生也不是那种不能独立行走的小年轻,他是个成熟男人,当然知道单身或是娶妻后的生活该是如何的样子。
没有谁家的小姐出嫁以后,还总是往娘家跑的,而男士娶妻之后,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和父母硬住在一处。
除非是有继承人身份的特殊情况——可能会一个大家庭一起住在祖宅庄园里面,但正常来说都是小夫妻自己外住出去的。
就这方面,两个人也浅略地说了一些。
主要的话语权还是在阿黛尔这里,杜瓦尔先生在这方面给了未来小妻子相当大的自主权。
知晓了对方的态度,知道他如此知情识趣,公爵先生也不好再多提要求了。
他已经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了尽可能多的利益,尽管私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内容,但再多的要求来了,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爸爸,我会想你的,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有这句话在,公爵先生便觉得所有心气不顺的地方一下子都顺了。
过往都不觉得,但此时公爵愈加感到,自己所有的惆怅、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小情绪好像一下子突然间就冒了出来。
好在他可爱可亲的小女儿一贯善解人意,很快就扯开了话题,也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加西亚伯爵家里。
“噢……有这回事?”
公爵先生显然也没有听到有关的传闻,但兴许是他最近忙于其他事情,才让他在这些八卦消息上面略有些不足。
“明天的时候,律师查德回来,到时候可能要你签几个地方,有遗嘱的也有和杜瓦尔那边有关系的,总之你按照他说得来就行了。”
查德律师是家族里联系很亲密的律师先生了,从公爵先生尚且年轻的时候,就是他的父亲在帮他做事,如今他父亲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他儿子又继续和裘拉第家族合作。
因为可能是涉及到家族生意或是如同财产继承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并不是所有律师都可以担当的。
公爵先生的习惯一直都是有个固定知道根底的律师合作,然后在需要的情况下,可能会另外请一位有威望的公证人或是另一位同样十分靠谱的律师共同完成工作。
查德律师是原本那位的儿子,如今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已经是很有经验的和他父亲当初一般的大律师了,有很多贵族的案子找他来帮忙。
他也是个风评不错的先生,至少他口风很紧,凭借这一点就足以一定程度上证明他的专业和可靠了。
他如今也不是什么事件事件都会接的,他有一处律师事务所,底下管理有两位律师,七八个律师助手,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手下的去做了。
只有公爵先生这样“老客户”又是高身份的,才会大小事情都接下来,不管是阿黛尔的婚约还是公爵先生未来的遗产,不论大小,他都会亲自来接下,至于其中细节会有多少助手参与,也都是提前说明好的,至少不会乱说,公爵先生也不至于和他每样都计较到那等程度。
隔了一会,公爵先生自己又叹了口气。
“我早说股票生意不好做啦,给人家投资都有那么大的风险,被骗的家伙不要太多,因此破产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连大天文学家、物理学家牛顿爵士都处理不好的事情……”阿黛尔这就笑了,宽慰着,“他当时亏了几万英镑吧?”
“有两万英镑,”公爵先生点头应是,用略带几分生硬的英语开口,“‘我能算出天体的运动,却无法计算出人类的疯狂。’这本就不是随便可以玩的,纵然投机一两次可以取巧,但总归还是有些问题……风险太大了,人啊,还是脚踏实地做点正经生意的好。”
阿黛尔懂他意思,知道他是在说做譬如田产之类的土地生意,鄙视链始终存在,但像是股票或是投资这种暴利行为,包括赌马等,都是一律被公爵当做是赌博的一部分,敬而远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