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剑阁一众护法长老交代完这些,虞颂自座位上站起身,神态从容安详。
拱手,对全场众人躬身一揖。
没想到虞颂未开言先起身行礼,全场尽皆诧异,众人自动缄默,静静地看着虞颂。
坐在白雾殿席位上的阿桂勐地站起身,红着眼向对面虞颂的方向暴吼:“阁主!”
“阁主!”
在虞颂的身后,一众今日跟随前来的剑阁长老护法亦纷纷起身,齐声高呼。
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
再往后,众剑阁弟子虽没受到虞颂的传音,可是见此情形也知情况不好。
见前面的长老们个个面容悲戚,众弟子便呼啦啦全跪了下去。
隐在暗处的虞昕竹见此情形,脸色瞬间惨白:“爹爹,他要干什么?”
月雅到底比虞昕竹年长许多,她能想到虞颂当下的心情,更了解虞颂的为人。
尽管月雅不再当场,没收到虞颂的传音,但看虞颂此刻的举止,她亦猜到虞颂这是打算舍弃自己,来保全剑阁的名声和虞昕竹。
眼里噙着泪,月雅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一声哽咽,可她没抬手擦泪,却一把紧紧扣住了虞昕竹的手腕。
这种关键时候,身为虞昕竹的贴身护法,她阻止不了虞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性命护好虞昕竹。
为剑阁护好最后的命脉。
“阁主且三思,此事未到牺牲您的地步,更何况牵连出这事的,本就是台上的那位炎姑娘!”
在虞颂的身后,突然有长老给虞颂急切传音。
“女扮男装这事是由炎姑娘挑起的,最初是她说服您同意她这么做。如今出了事,不如暂且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左不过她身份已经暴露,就索性叫她一力承担下来。”
“阁主只推说不知女扮男装这事,如此亦可顺着这个由头,说成是此女搅扰擂台规则,趁机撤去这场招亲大比,如此,此事亦可彻底平息,阁主亦不必做出如此牺牲……”
虞颂静静地听着神识里的传音,等这位长老说完了,才沉声问:
“你这是叫我虞颂做出尔反尔,恩将仇报之事么?”
提议的长老立刻把身体躬地低低的:“晚辈只是借用此权宜之计保住阁主。”
虞颂叹息:“炎姑娘她其实大可不必蹚这个浑水。炎姑娘是竹儿的救命恩公,她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这么做,全是为了保全竹儿,为了我剑阁。”
“我若照你说的这般做乐,岂非恩将仇报,畜生不如?即便我今日苟且而活,往后,还有何颜面教导剑阁弟子?”
“我虞颂平生,有多大本事不敢夸口,就是这一身肱骨嵴梁,从来没弯过!”
说完,虞颂垂眸,最后将目光投向擂台上的炎颜。
炎颜也正向他这边看过来。
与炎颜明若清泉的眼隔空对视,虞颂温和微笑,神识与她传音:“丫头,好样儿的!”
炎颜明若星子的黑眼睛望着虞颂眨了眨,没说话。
虞颂收回视线,对整个茗香馆宣声道:
“今日,我剑阁举办这场招亲,其意欲为小女怪病寻医,顺便择青年才俊选做良胥。”
“我身为剑阁阁主,主持大比却疏忽失察,导致其中错漏百出,令争擂有失公允。”
“我虞颂当初立榜承诺,当一诺千金。今日我一人犯下过错,不能累剑阁名
声蒙尘。”
“我,剑阁阁主虞颂,愿当众散尽毕生修行,以谢疏忽之责!”
虞颂这番话一说完,全场瞬间哄然沸腾,所有人全都抑制不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