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白了自己的身分,所以一直盯着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不和其它人说?这是他最想不透的一点。
如果对方盯着他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无意识中察觉了他通缉犯的身分,那他大可以告诉其它人,对了!那些人里不是还有警察么?他大可以告诉那名警察,他们可以一起密谋,然后抓捕自己。
那是胆大一点的做法。
而如果胆小一点,对方盯着自己只是因为不小心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因为害怕而盯着自己的话。。。。。。不,这一条根本说不通。
如果是这个原因,对方不会跟着自己到这里来,而且是单独一个人,也不会将代表他身分的通缉令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这些问题像细菌一样在他脑子里不断繁殖、越塞越多。他越发的头大,胃也越发疼痛起来。
该死!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了!
「你。。。。。。你到底是谁?」既然对方已经明了他的身分,他不妨直接问问看。
没有人回答。
若是没拿到这张通缉令之前,他早就一脚把门踹开了,然而现在他不敢。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外面那个人,正是那道视线的主人。那道纠缠了自己许久的视线的主人。
从一进门开始,不!说不定更早!说不定是从车祸发生开始。。。。。。甚至那根本就是车祸发生的原因……
早在很早的时候,那个人就盯上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不说,背地里,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一直在观察着他,出于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
光是这样想一下,他就觉得恐怖!所以心里明明知道推开那扇门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然而他不敢。
哈哈!多可笑?按照那张通缉令上写的,自己失忆前本是一个连人都敢杀的家伙,怎么现在连区区一扇厕所门都不敢推开?
可他就是不敢。
安静的厕所内,程旺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加速了起来,他和那个人仅仅隔着一层木板,对方看得到他,知道他是谁,然而他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瞪着厕所的门板,他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更猜不出对方想要怎么做,他盯着那扇门板,一直盯着,盯着。。。。。。
然后。。。。。。那个人走了。
他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是他知道那个人走了,因为对面那道犀利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见了。
那是一种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消失了。
他拉开门,果然,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魂不守舍的洗手,魂不守舍的下了楼,然后魂不守舍的进了厨房,用冰箱里偶然找到的食材做了饭,味如嚼蜡的吃完,然后胃痛到现在。
由于这个疼痛,从关灯到现在很长时间了,他还是完全没有睡意,黑暗中一个人瑟缩着身子,身上盖着棉被也觉得冷,彷佛这里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非常想把灯打开,不过。。。。。。看了眼地上的警察,他最终还是没有开灯。
迷迷糊糊着,他听到地上那名警官爬起来上厕所的声音,他去了满久的,在他数到第四百一十八头羊的时候回来,程旺听到他慢慢躺下的声音。
大概是对方开门的时候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程旺觉得屋里的温度又降低不少。
他的胃于是更加疼痛。
终于,心里数了七百三十头羊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他决定下床去厕所。
上趟厕所说不定会好一点,至少那里可以开灯。
心里想着,程旺忍痛起身慢慢走向厕所,把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之后,他这才把灯打开,骤然亮起的光让他的眼睛玻Я瞬',等到眼睛重新适应光明之后,他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沾水拍了拍脸。
本来希望这个动作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事实与希望相反,冷水非但没有让他清醒,相反地,大概是受了刺激,他的胃再度一阵一阵的痉挛起来,竟比刚才更加厉害了。
撑在洗手台前,程旺抬头看到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痛苦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