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舒的话,男人慢慢的回过头,麻木的脸上微微一丝不解的松动。
「你太太给你的信。」苏舒把怀里的信递给男人。
男人脸上浮现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他颤抖的接过信,然后颤抖的展开。。。。。。
他的脸上先是一丝震惊,然后欣喜若狂,然后。。。。。。
眼泪忽然从狂喜的男人眼中涌出,滴答滴答砸在男人展开的信上,男人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是小虹。。。。。。小虹告诉我今天可以见到她。。。。。。在00:59分的时候,在这里。。。。。。」
男人的表情开始扭曲,拿信的手掌颤抖的厉害,他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信纸。
「可是我。。。。。。我。。。。。。」
他杀了可以让他妻子重新现世的人!就差一点点!他扼杀了自己的妻子!
「人,真的是不能犯错的。任何错误最后都会投射到自己身上。邮差先生,你说对不对?」
拿着信的手不断颤抖着,那个板着脸的男人肆意的流着眼泪,他的肩膀耸动着,开始只是无声的掉泪,最后变成大声的哭嚎。
男人难听的哭声和不远处的婴儿尖锐的啼哭慢慢和在了一起,看着窗外,苏舒扶了扶眼镜。
医院里人人忙碌,死亡的肉体被推出去,新生儿被抱出来。
死者的家属在哭,新出世的婴儿也在哭。
人类真奇怪不是?死的时候要别人哭,出生的时候会自己哭。
婴儿为什么一出生就哭泣呢?最后的记忆消失前的缅怀么?
他们为谁哭泣?
苏舒慢慢的走着,慢慢的,他走出了医院。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自制的单子,在最后一个空白的空格后面打了一个勾,至此,那一天的送信任务圆满完成。
尾声
很久都没有车子经过,她等啊等啊。。。。。。等到几乎都要绝望,这个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为她而来的脚步声。
那个晚上苏舒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了那条公路,太阳很大,许久没有人经过的公路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路边一个可怜的孕妇正在呼救,她蹲在路边,痛苦的捧住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呻吟,她在等待别人发现自己,她只能等待被人发现。
很久没有车子经过,她等啊等啊。。。。。。等到几乎都要绝望,这个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为她而来的脚步声。
「坚持住!我这就去拦一辆车子,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匆忙却温柔,她跑到路边去拦车子,路边的车子停下了,第一辆,第二辆,然后是第三辆。。。。。。
第一辆停车的车主是一名在逃中的嫌犯,看到路边痛苦的女人,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剎车;第二名车主是捉拿逃犯的警察,他暂时放下了追击的工作,警车为他们开路。
第三辆车上的记者拍下了这感人的一幕;第四辆车子上的公务员也停下来,他提前给医院打了电话;第五辆车的女司机用自己宽敞的房车送他们去医院。。。。。。
然后,女人在医院里由自己的丈夫顺利接产。
然后,由那名记者拍下的那张照片登报,成为感人一时的新闻。
然后,那名逃犯事后自首,监狱中获得了缓刑。
然后,因为这件事相遇的几个人成了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