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柳用力闭了闭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淌到下巴并最终滴落在地。
她伸手轻轻抬起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缓缓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
现在显然不是继续呆坐在这发泄情绪的时候。无论再怎么伤心难过,现实永远都不会随着个人的偏好与情绪发生变化。
时间已经将将来到了晚上八点,她那位名义上的丈夫——张耀估计很快就会从酒桌上回到家里。
在清楚意识到这一点后,理性开始逐渐抛却那些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无关紧要的感性,乔思柳就像是什么运行中的程序一样,迅速抛却了所有多余的情绪,当即开始思索后续报复的手段。
此时的乔思柳像是彻底丢弃了过去所有的软弱,沉溺于虚假幻想中的人清醒过来后,开始冷静思索双方之间的差距。
说真的,如果真的打起来,确实男性天生在体格力量上占有优势,在女性没有接受相关训练的前提下,光从力量上确实很难和前者打个来回。
但男性在醉酒的情况下,以及女性提前做足了准备的前提下,或许还有一搏的可能性。
酒精能麻痹神经,会让人动作更加迟钝,假如她能找到趁手的武器,或许也不是没有反抗的可能。
这已经是她现在能知道的最好的动手机会了。
……如果即便在这样的条件下还没办法取得最后的成功,那她应该也能在对方醉酒后四肢不协调意识混乱的前提下,找到逃脱的可能。
如果真的必须有人达到重伤的条件后离婚,那么受伤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是她。
乔思柳想起了之前遭遇的那几次家暴,以及对方实施暴力后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
大概是因为恶行没有得到及时的惩罚,如今的法律为了结婚率、为了生育率、为了人类的延续,几近是无声地纵容暴力的延续,作为家庭暴力下的受害者,她几乎是惊恐地感知到,对方在动手时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态度以及越来越无所顾忌的力气。
就好像她真的成了一个用来发泄的沙包,有几次她甚至在遭受暴力的过程中短暂地失去过意识——这也是她会协同其他信众一起对主教动手,最后居然真的意外召来神明的原因之一。
即便用“他只是压力太大,他还是爱我”的虚假抚慰剂欺骗自己,乔思柳或许也曾模糊感知到危险在不断逼进。
如果继续坐以待毙,等待着她的或许真的只有被活活打死的结局。
乔思柳浑身不自觉地发抖战栗。大脑意识到后续可能到来的战斗,产生的肾上腺素不断刺激神经。
这并非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拼了。
乔思柳开始在家里寻找趁手的武器。
她试着触碰家里所有能用来当做是武器的东西,然而相比起光看外形就更具杀伤性的菜刀,最后觉得最合适的反而是一个堆在杂物间的羽毛球拍。
当她抓着羽毛球拍尝试用力挥拍后,球拍产生的破空声甚至都让她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当然,如果乔思柳知道套装【球场新星】的样子,看到套装里包含的背景,或许就能知道一点自己会觉得顺手的原因。
套装本身自带的手持服侍就是一只网球球拍,在没有原装【球场新星·手持】类的前提下,似的其他形状相似的球拍往往和这套套装更加适配。
现在就等张耀回家了。
……
张耀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半。
因为近来的外城八区实在算不上多安宁,哪怕是和朋友聚在一起喝酒,也会因为担心出事于是提早结束酒局回家。
张耀知道在自己没回家的时候,自己那位怯懦的妻子别说休息,估计就是再饿都不敢独自用餐,这会儿肯定就是端正小心地坐在餐桌前、亦或是沙发前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