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袁木回头说:齐了,把你的盛上快过来坐着吃吧。
&esp;&esp;裘禧跟袁茶聊得火热,后背被人用膝盖捅了一下,痛得她龇牙咧嘴,不回头也知道是哥:干嘛啊!
&esp;&esp;裘榆一手拿着筷子和碗,一手拎高凳,不想引起旁边方琼的注意,只对她比口型:爬。
&esp;&esp;裘禧挑座位时只心心念念要和袁茶坐,没注意到左手就是袁木。她以为裘榆是不想挨着袁茶,嘴里说着小气鬼麻烦精,不情不愿地让出位置。
&esp;&esp;袁木歪了歪身子,小声对他说:怎么那么凶。
&esp;&esp;裘榆给袁木碗里送了一筷虾:当裘禧的哥,不凶就需要讲很多废话。
&esp;&esp;平时在一块吃饭,他俩点不一样的菜也经常夹给对方尝,但今天这个场合而且裘榆眼都不眨一下,做得行云流水,袁木在桌下一脚踩住他的鞋并略微失措地看向对面的许益清。
&esp;&esp;嘶裘榆又绷着脸夹两只丢给右手边的裘禧和袁茶,不要客气,多吃点。
&esp;&esp;许益清察觉到袁木大动作地看她,抬头刚好遇见这一幕,亮声夸:可以哈,可能是今天有另一个哥哥在,裘榆难得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了。
&esp;&esp;裘榆笑笑,也不在乎袁木没把脚移开,就这样给他踩着,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大腿然后埋头扒饭。
&esp;&esp;后来餐桌是四个小孩一起收拾的。许益清要
&esp;&esp;你记得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吗?
&esp;&esp;记得。
&esp;&esp;那这个怎么解释?
&esp;&esp;但后来我的想法有点变化。
&esp;&esp;变到北京去了。为什么?你当时答应了我的。
&esp;&esp;我
&esp;&esp;有吗。袁木忘记了。按理说他对承诺这件事时常持谨慎态度,但怎么接二连三负上了这么多。
&esp;&esp;我想去北京看看。裘榆也想去。到时候我和他可以一起。他调换顺序颠倒因果,没有隐瞒应该也是算不上说谎的。
&esp;&esp;我们在说你。关他什么事?
&esp;&esp;也对。袁木点点头,耷拉下眼皮不说了。
&esp;&esp;你不要做这副消极抵抗的样子。方琼有些窝火,过来改了,我再签字。
&esp;&esp;妈,我真的很想去这个学校。袁木积极起来。
&esp;&esp;道理我跟你讲得还不够多吗?你在本地读书,回家住,不用和人挤宿舍,回家吃,不用和人挤食堂。北京那么远,消费那么高,四年下来的路费和生活费你算过没有?你想去看,我支持你,暑假就拿钱给你去旅游。但是想去读,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
&esp;&esp;费用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esp;&esp;谁解决重要吗?钱依然还是钱。换你解决钱就能是大风刮来的纸了吗?
&esp;&esp;不是,我只是说我愿意为这个决定付出这样的代价。他值得我这样做。
&esp;&esp;它值不值得我不清楚,它给你下了什么迷药我也不晓得,但是袁木,你就这么急着摆脱这个家吗?
&esp;&esp;袁茶正审时度势要插话缓和气氛,被方琼这个问句吓得钉在沙发。
&esp;&esp;袁木茫然地抬头看过去: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
&esp;&esp;你没有过?方琼站起逼近他,那你想没想过在北京读完四年大学之后你的去留?
&esp;&esp;他和裘榆还真未谈论过这么以后的以后。
&esp;&esp;袁木,最了解你的人是你妈。见过大世界还会想回到小水沟的人有几个啊?何况是你袁木!
&esp;&esp;袁高鹏原本在卧室床上缓酒后晕眩,听见外面的客厅里方琼话语偏激,马上跑出来拉她: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转头朝袁木劝道,你妈今天晚上喝酒了,她迷糊,你选学校的事等她明天冷静了再商量,啊,你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esp;&esp;袁高鹏自己也踉跄,反而要方琼扶着他回卧室。
&esp;&esp;确实是我们家拖累了你。她离开之前对袁木丢下这么一句,倒是她心灰意冷失望至极了一样。
&esp;&esp;何况是我。
&esp;&esp;何况二字的道理在哪里,袁木睁眼半宿,想不明白。他自以为他不是躺过大海就回不去小溪的人,也尽力找理由,方琼为什么这么看待他。
&esp;&esp;不过,最了解他的人是谁还有待商榷,但最懂拿捏软弱处重伤他的,一定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