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也怪,袁木一向是个乖乖,现在就非要去读北京那个什么学校我忘记了,你方姨对他一丁点好脸色没有,他好像也不在意,把方琼气得够呛。许益清说,我劝他妈不要太偏执,劝不听。你和袁木同龄又同班,适当和他交流一下想法,也劝劝他。毕竟是儿子和妈
&esp;&esp;没听完,咬一半的鸡蛋掉回汤里,裘榆推开桌子拔腿跑出家门。
&esp;&esp;哎这么晚了你哪里去啊?
&esp;&esp;劝劝他,的确得劝劝他。
&esp;&esp;袁木不会不在意,他可太他妈地在意了。方琼不懂他,最懂他的是老子。裘榆飞奔下楼。
&esp;&esp;袁木是被裘榆敲门叫出来的。
&esp;&esp;你、你在这儿袁木惊后是怕,惴惴不安地问他,出什么事了?
&esp;&esp;没事,没事。裘榆喘着,突然想起来,有事要跟你说。
&esp;&esp;袁木关上门:那我们去楼下说。
&esp;&esp;就在这里。没几句。
&esp;&esp;好。
&esp;&esp;袁木,你有事解决不了你要和我说。
&esp;&esp;袁木想,他是今天把黄晨遇的话记在心上了。
&esp;&esp;他的声音有笑意:我没事,有的话会跟你说的。
&esp;&esp;裘榆伸手摸他的脸,摸他嘴角的弧度。背着光,他看不清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esp;&esp;好,我知道。有的话你告诉我。我陪你。到时候就算,就算解决不了,想一下我,有我陪你,你也别太轻易放弃,好不好?
&esp;&esp;袁木呼吸一窒,微偏了一下头,躲开裘榆覆在他脸上的手。
&esp;&esp;就刚好以此角度轻轻又紧紧地抱住裘榆,手心摸了摸他的后颈,小声说:你的头发怎么长这么快啊,又该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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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袁木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生来是一只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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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袁木的志愿表在表面第一张,因他是最后交。
&esp;&esp;他将西南二字写得极重,大概是第一遍笔没水,描了第二遍。一横一竖都像粗壮的钢条,凿进裘榆的眼睛,看得他脑神经一阵抽痛。右下角方琼的签名极轻盈,迫不及待似的,最后一笔往里勾,字也叉腰,是炫耀。
&esp;&esp;办公室里有一位姓蔡的老师,教语文,他聊:你们班那个袁木,怎么只填了一个西政?按他的成绩那肯定亏大了!这还只是个拟填呢,这个娃志向太小了呀,梦都不敢做啊。
&esp;&esp;袁木这个人总让他痛。每每想起他,是微微的。被咬,被掐,被他在高潮时用平整的指甲嵌进皮肉,是尖锐的。裘榆早就习惯了。所以没真正预料过有这一天,袁木的本事这么大,让他痛得痛得都不痛了。
&esp;&esp;李学道不满,反驳:你说的志向孰大孰小,你如何给它定义呢?你的志向是牛逼的大学,孩子的志向是安逸的生活,不是一路的嘛!怎么论大小?
&esp;&esp;老李,你可以这样想,但你作为老师不能这么说给学生听的啊。
&esp;&esp;对,我不倡导,也不反对。李学道瞧了一眼旁边的裘榆,朝他走过去,脸还对着蔡畅正色,但你也应该学会接受并尊重不大多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