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地震他们异口同声,慌张地看向彼此。
&esp;&esp;跑?
&esp;&esp;一场对视精细地织出一张网。
&esp;&esp;既是由两人共同完成的网,那么不奇怪,我完全知悉你的每寸心思和每分用意。
&esp;&esp;没有任何一个有所动作。
&esp;&esp;建筑物的摇晃愈加明显,袁木扑去抱住裘榆,手掌攀附他宽阔的背,手臂越收越紧,骨头疼痛,呼吸艰难,闭上眼睛的同时挤出一颗无声的泪。
&esp;&esp;时间失去尺度,直到震感减弱,楼下爆发警报的鸣响和喧嚣的人声。
&esp;&esp;如果说人生是亲手垒城堡,每一程都需滤出砖石来为成长做积淀,那么12号这个下午成就了他们一生中最坚实最稳固的一块基底我们惊疑自己可能面临死亡,但我们没有失措没有逃,因为我们在一起,且在相爱,然后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勇气,参透脱离宿命的真正意义。
&esp;&esp;不必等很久,不必再靠时间筛选,裘榆站在操场的人堆里和袁木十指紧扣时就知道,袁木决绝地注视他、扑向他、拥抱他的那些时刻,是他生平不朽的完
&esp;&esp;班级拍摄毕业照那天早上裘榆在教室收到花束,猝不及防,蹭一下冒来眼前。两株向日葵和粉的花绿的长叶、旧报纸包装、爬着露水、被事先藏在桌肚、袁木送的。
&esp;&esp;凭强烈的直觉,裘榆几乎一眼认出它们,带着答案问:楼上那些?
&esp;&esp;袁木坐在课桌上微微笑地仰头看他:对啊。你之前不是说你不送我了吗,那我想,我送你吧,已经开得很好了。
&esp;&esp;当时教室里场面很热闹,男男女女都成堆地在为同伴检查仪容和着装。大概是意识到了即将成为大人,大家相互整理衣领和涂抹口红时的目光都努力极尽温柔与包容,最底下是难掩藏的的兴奋与感伤。
&esp;&esp;袁木和裘榆不过其中平平无奇的一双,占据不起眼的一角。
&esp;&esp;袁木的两指捏了捏裘榆的脸,看他的表情既像晴又像要落雨,碰一碰他的嘴角,琢磨道:我天不亮起床去摘的。应该笑吧?
&esp;&esp;于是更明白他珍贵,更领悟到喜欢上他是件不由己且难自拔的事。裘榆伸出手臂,举高了那把黄灿灿等袁木来抱。真的拥在一起,他叹口气,一点自得一点快乐地小声讲:好像输了一样。
&esp;&esp;照相地点选在花坛旁边的几级台阶处,个高的都自觉去最后一排,裘榆害怕别人的头挡了他花的镜头,特地挑最边上站。
&esp;&esp;要说袁木的浪漫不可多得,裘榆郑重其事捧着的花是一班唯一的花,扎眼。摄影师看看显示屏再抬头看看裘榆,指挥他往中间站。
&esp;&esp;裘榆说不。
&esp;&esp;拒绝得干脆也僵硬,同学们嘻嘻哈哈地扭头看他。袁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稍稍踮脚大致同样高,揽上裘榆的肩膀:不就不。
&esp;&esp;都看我,茄子
&esp;&esp;好多人闭眼睛,再一张
&esp;&esp;数一二三哈,来
&esp;&esp;还有两株呢?裘榆突然想起来问。
&esp;&esp;还有两株一半我们带走,剩下的另一半,就让它们留在这儿吧。袁木说。
&esp;&esp;清晨的阳光已经逼得人们微微眯眼,后来再看定格在20080604的那张相片,发现每一位都执着地瞪着镜头干笑,唯独右上的两个男孩不听话地对望了。
&esp;&esp;因为被安排在不同的考点,裘榆和袁木六号下午看了两个考场,距离隔得很远。之后一起吃过晚饭,袁木回附近的宾馆,裘榆回家。
&esp;&esp;去宾馆的路上,还有几步要到了。
&esp;&esp;裘榆问:你紧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