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自己所说,宇盗强者为尊;想要他位置的人同样数不胜数,像班布那样不按道理出牌的凤毛麟角,大多数还是用这种小手段——遣个炮灰过来试探试探。
奥利尔众目睽睽之下露这手;一是表示他精神力依然在巅峰时期;能杀人;警告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内奸,都别想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他也是在试探班布的反应。
班布能力再强大,说实话,奥利尔还没有看见班布杀掉任何一个人。在“红骷髅”战舰的时候,整艘船的宇盗都被保护得很好,即便是在抗击宇警的时候,也只是击毁宇警的战机而不是歼灭。
做宇盗手上没有人命,就好像餐桌上没有盐罐一样罕见。
班布对于生命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呢?
他故意当着班布的面,杀了这女人,同时暗自做好班布阻止,或者责难的准备。
然而他白准备了。
身后这位主儿,别说用精神力阻拦,也别说开口打断,就是呼吸都不带停顿一下的。
死一个人,就像死一只蚂蚁。
奥利尔坚定了班布冷血无情的猜测,同时为班布在晨曦处的痛快言行而感到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想想对方各种举动,奥利尔深深感到此人实在是深藏不露,不可小觑。
班布非常镇定,他就鲜少有不镇定的时候。
一名观察者,你能指望他对这事出手?他最喜欢做个透明人,悄然查看一切事情的发生。
就好像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人,或者动物学家,他们可能会把自己扮成狼,以求融入野生狼群,但是绝对不会阻拦狼群狩猎,更不会阻拦狼群优胜劣汰的争斗。他们在狼群里也会有几个特别玩得来的伙伴,但是除了很少数的极端狂热分子之外,没有人去和跟狼结婚并交‘配。他们只是观察,记录大自然的恩赐与冷漠,既融入,又抽离。
班布的观察任务,同理。
他只是在奥利尔快要离开大厅的时候,发问:“向导和导游攻略手册一样吗?”
奥利尔以一种不太明白的眼神望向他,心想难道这时候才想起发难?反射弧这么长?不会,必定有其他意思。
果然班布就补充:“我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免费获取的吗?”如果可以,他想拿一份。
毕竟这种地方会有很多新鲜的东西可以“品尝”,在跟晨曦谈话的时候,班布精神力早就展开,在这所大楼里溜了一圈,后来他认真考虑了一下,既然要长期打工,他就不能太亏待自己,先多获取些“经验”,才能更好胜任职务不是么?
“并不。”老爷精神力直接和他交流,“他们每个月要向红罂粟缴纳庇护费,自己靠来客的小费,还有会所各个区域的消费提成维生,小费最低每小时一百星币,上不封顶。”
原来是弹性调节,一半靠自己能力,一半看客人的慷慨,班布默默地想,为了补充资料,又问:“上不封顶,如果给多了,提供的服务也会不一样?”
“是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双方自愿,会所就不加干涉。这个就不以天赋值为衡量标准了。”
“为什么?”
“晨曦定的规矩……”奥利尔眼睛一亮,“我给你找个向导,你可以知道红罂粟的很多情况。”现在班布对这会所产生了明显的兴趣,他可不想再被班布每天从早问到晚。
“好。”班布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我可以自己挑吗?挑谁都行?”
“挑谁都行,你随意。”奥利尔想找向导,那是分分钟的事,他还养着十几名向导做眼线——眼线收入是向导收入的另一项来源,奥利尔可没打算把这个也跟班布交待了。
“感谢你的慷慨。”班布放开了自己的精神力——与这个文明社会截然不同的精神力场,奥利尔无法察觉,红罂粟安装的监测装置也没有丝毫察觉——班布并没有使用精神力探知人的具体想法,而是在环绕整个大厅之后,找到了中央光脑……
“‘小黑猫’?”奥利尔重复一遍。
“是的,他虽然不是本月最杰出的向导,但是他的名次分布一直都在前五,顾客评价也都是99%的好评率,只是,他似乎有人预定了?”班布问,“你说过挑谁都行,可以用更多的小费把他拉过来吗?”他是从大厅前台光脑里翻出来的资料。
“这样视为违反客人协议,除非对方客人同意,我们支付违约金。”奥利尔解释,他也忘记“挑谁都行”前面该加个限制定语,“正在空闲状态的”,不过以他的地位和财力,还有自古以来的面子问题,让他非常随意地答应,“没关系——你现在就需要吗?我们直接去前台。”
“好。”班布并没有任何意见。
奥利尔调转了轮椅,班布并不在意利用特权,对此他当然喜闻乐见,宇盗哪里讲究平等?所谓平等不过是实权者从指缝里漏给弱者的一点遮羞布。
前台的招待员小姐一身漂亮的制服,帝国护卫队的仪仗服式样,主色调白色、绿色和金色,这套仪仗服曾经被讽刺“走动的圣诞树”,但确实很是好看,而且红罂粟设计这套仪仗服的下半截,并不是长裤而是超短裙,短到大腿根的那种,重点是看衣服还是看腿,就呵呵了。
“我要指定小黑猫今晚为我服务。”奥利尔摆弄着控制面板,人工合成的声音,“通知他的预约客人,违约金我付。”
招待员小姐飞快地翻记录:“老爷,小黑猫被预约了半年,今天这是第五天,对方是会所的白金级会员……”
“——喵呜~又有人要指定小黑猫了喵呜?”旁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