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毫不客气地看回去。
好个沈劭,装死那么多年,背着她跟江东王勾勾搭搭,单瞒着她一个,看他回头怎么收拾。
江东王端坐在纱帐之后,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看不出喜怒。
“既有急事,就去吧。来日方长,将来有了空闲,孤再邀晏小姐和沈公子游湖。”
凌霄和沈劭都谢过,向江东王行礼,告退而去。
雅间的门关上,只剩窗外传来的市井喧闹,却显得屋子里越发宁静。
江风徐徐,吹拂着帘子,隐约可见江东王瘦削而苍白的脸。
“殿下,该喝药了。”一旁的老太监献上一盏药,“这是最后一帖药,喝完了,殿下今年的苦日子就熬完了。”
江东王接过来,如喝茶罢一饮而尽,眉头也不皱一下。
“外头都结束了?”江东王淡淡地问。
“结束了。”老太监道,“照着殿下的吩咐,让替身去走了个过场,露个面就走了,无人察觉异样。”
“嗯。”
他的目光缓缓流转,落在纱帘前、月夕方才坐过的位置上。
“那晏月夕是如何找上这里的?”江东王问道。
刘四知道他问的是自己,于是上前道:“巧合罢了。她只想找个高处看热闹,意外撞见了此处。”
江东王静静地打量刘四,道:“我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刘先生也需时刻谨记,如今是在帮谁做事。”
“在下说的绝无虚言。”
江东王点点头:“晏月夕对我似毫无芥蒂,你怎么看?是晏大和沈劭当真未跟她提起过我,还是她演的?”
“在下以为,晏老大和沈劭对月夕十分爱护,不愿让她惹上麻烦。从此可见,他们定然不会将那事告知晏月夕。若说她是假装,今日撞到此处又太鲁莽了些,并不似她从前品性,故而在下觉得并无依据。”
“那她和沈劭呢?”江东王又问,“他们二人是否有勾连?”
“据在下所知,他们二人确实水火不容,从年初闹到今日,从未停歇。虽然当下看上去合作在一处,却不过是隆兴行闹的,利益使然。待过了这阵子,定然又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那就好。”江东王思量片刻,饶有兴味地问道:“听说她死而复生之后,得了一身过人的武功,是真的?”
“是真的。扬州城中,至今不曾遇得敌手。”
“有趣,我许久未见如此有趣的人了。”江东王道,“若是能收入囊中,未尝不可。”
刘四忙道:“在下以为,殿下若想把月夕收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江东王没有答话,只拿着杯子喝一口清水。
他定定地打量着纱帐上的涟漪,过了片刻才浅笑道:“可若不能为我所用,岂非废物?就像她父亲。”
刘四垂着眸子,冷声道:“殿下说的是。”
“对了,有件事情你知道么?”江东王撑着头看向刘四,“陈二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