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这几日急的犹如热过上的蚂蚁,恨不得变身一只信鸽,去给皇帝报个信,但奈何自己是一只旱鸭子,在这船上寸步难行,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到了今时,她已经急过了劲,反倒平静下来。
“这花茶是否烤过头了?”月夕将手中的茶杯撇下,蹙眉道,“怎的一股子焦苦味?”
小太监一脸为难,而后便听身后有人道:“去我屋里把那一罐雪芽拿来,凌霄受不得一丁点苦腥味。”
月夕抬头,只见江东王跨进了屋里。
“三哥哥怎么来了?”她仍坐在椅子上,一点行礼的意思也没有。
“来跟你说几句话。”江东王在看遍坐下,看着她,“还在气恼?”
月夕冷冷道:“三哥哥还是先跟我说说,把我绑上这大船,让我随军是怎么一回事?我早前不是跟三哥哥说过,我无心战事,只想在宅中吃喝玩乐么?莫非我给三哥哥那么些家底,连这点好处也买不到?”
“孤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江东王道,“不过当下情势,为兄已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人人得而诛之。你既然投在了孤的帐下,他们又岂会放过你?孤放心不下,不若把你带到应天。你是公主,应天的行宫,也配得上你。”
月夕愣了愣,笑道:“看来三哥哥胸有成竹,想来,扬州那边事成了?”
“正是。”
此时的江东王,意气风发,哪里还有先前的病弱之态。
“怎么,你不高兴?”江东王道。
“三哥哥妙计安天下,我又怎么会不高兴。”月夕弯了弯唇角,,“那就祝三哥哥旗开得胜,让我今夜能在应天的行宫里睡个好觉。”
江东王笑了笑。
正在这时,耳畔传来隆隆的擂鼓声。
一阵一阵,似敲在心头上。
“应天到了。”江东王道,“你还未见过应天城吧?走,随孤一道到船头上去。”
语气依旧温和,且不容拒绝。
月夕也不推拒,披了大氅,跟着江东王上了甲板。
江风很大,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江东王身披铁甲,大步流星,军士见了他,纷纷行礼。
说实话,当初见到这阵仗的时候,月夕心里是震惊的。她原本想着,自己替凌霄把钱财给江东王,他用来招兵买马,怎么样也要一年半载才能拉起像样的大军。可现在看来,自己终究是天真了。
江东王早已经暗自练起了兵,一声令下,就能变出这庞大的船队和水师。
“凌霄快来,那里就是应天城。”江东王高声道。
月夕扶着船沿,走到他身边。
夜色中,城池的身影愈加巨大迫人。它横在远处,一眼望不到边。船队缓缓靠近,那城池更显压迫,庞大的船队在他跟前,仿佛不堪一击。
可是,城池上并无官兵,也无人反抗。
月夕心头一沉,蔡衍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去进城,便如入无人之境。
岸上,火把光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