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金老二和上官婉倩,都木然不作答复,浑似未听到那长眉老人之言。
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长眉老人自言自语的接道:“不过,眼下假如不用这样重的毒量,只怕他难以再支持下来。”他自言自语,也无人接他之口,似是眼下的一切变化,完全由他裁定了。
他拿起了第一颗药丸,启开了徐元平的牙关,缓缓坐下了身子。
久未说话的金老二,突然接口说道:“如果他服下这五颗药丸之后,不会复生,那就是无可救药的了?”
长眉老人道:“不错,这样重的毒性,不是振发他生命的潜力,就是毒绝他生命中所有的生机。”
说话之间,把手上第二颗药丸,又放入徐元平的口中。
金老二重重的咳了一声,也缓缓坐了下去,似乎他的精神,也到了无法支持之境。
长眉老人随手拿起第三颗药丸,放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上官婉倩道:“不要这样快,让他慢一点吃好嘛!”
长眉老人道:“没有时间了,老夫心中亦想早些知道是生是死。”拿起第四颗药丸,投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隔了片刻,又拿起第五颗药丸,放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全室中突然地静了下来,六道目光,一齐投注在徐元平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时间在焦虑中,过的似是特别的缓慢,片刻工夫,在三人的心目中,好似过了几年。
上官婉倩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向徐元平的前胸上面摸去。
只觉他心脏仍然在微微的跳动,长长的叹一口气,道:“他的心还在跳动着。”
长眉老人道:“一个时辰不是过的很快吗?”
上官婉倩道:“这当儿片刻时光,有如一年般悠长。一个时辰,岂不要等老了吗?”
那长眉老人却端坐不动,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时光在焦急、沉默中溜走,虽然像平常一般,但在金老二和上官婉倩的感受之上,却是特别的缓慢。
一个时辰过去了,徐元平仍然静静的躺着,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上官婉倩伸出右手,在徐元平胸前按了一下,只觉他心脏,仍然跳动着,气息依然,并未断绝,才暗暗叹息一声,道:“老伯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长眉老人突然睁开双目,答非所问地说道:“有人来了!”
上官婉倩颦眉侧耳,凝神听去。
只听一个粗厉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这屋里的人死光了没有?”紧接着砰然一声人震,想是那来人叫了几句,不见有人答应,极是愤怒,不知用什么东西,击撞在墙壁之上。
只听另一个声音接口骂道:“奶奶的,孙子王八蛋躲着不讲话,惹我动了怒,放一把火烧了你这臭房子。”
上官婉倩暗暗忖道:这人说起话来,好生粗野。
那长眉老人却自言自语地说道:“哼!我这‘丧庐’乃青石砌成之屋,量你也烧不着。”
他说的声音极低,纵然是坐在身侧的上官婉倩也不过隐隐可闻。
但闻那粗厉的声音,高声叫道:“有活人快给我出来一个,再要延误时刻,被我找入暗室,杀个鸡犬不留。”
金老二低声说道:“来人似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竟然猜到有人隐人在暗室之中。”
长眉老人道:“不要紧,我这暗室石门,和石壁一般颜色,不知内情之人,决然看不出它,纵然被他看出,那石门也是坚牢异常,想打进来,决非易事。”
上官婉倩道:“这两人说话粗野,叫人有难以入耳之感,我出去教训他们一顿,才能消胸中之气。”
长眉老人笑道:“不用,不用,你出去打上他们一顿,还不如给他们不理不睬,让他们自己着急的难过。”
只听砰砰嘭嘭的撞击之声,不断的传了进来,大概来人久不见有人答话,愤怒难当,猛力敲打起来。
长眉老人回目望了上官婉倩一眼,只见她秀眉不住颦动,似是极力在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不禁微微一笑,道:“唉!年轻之人,涵养的工夫,比起老年人差的多了。”
上官婉倩心中一动,暗暗忖道:“是啊!这‘丧庐’既非上官堡,这人打开打不开,都不关我事,我急个什么劲呢?”
只听那击打石壁之声,愈来愈是响亮,轰轰隆隆,震耳惊心,想那室外之人,定然是用着分量极重的外门兵刃,撞击墙壁。
那撞击石壁的声音,虽然更加强烈,但上官婉倩定下心后,反而变得镇静了许多。
时光,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