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穿过长安街道上已经结出嫩芽的槐树,撒下一地的细碎。
“经三司会审,现做出如下判决:大皇子姜凤青失德犯法,辱没礼教,今剥夺其皇子之位。念皇上大葬在即,责令其禁足府中,明年开春发配玉门关。”
王道凡淡淡地在堂上宣读着,一旁的何圣白静静地喝着茶,脸上无喜无悲。陈东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跪伏在堂下的姜凤青。
“姜凤青,你可有异议?”王道凡缓缓问道。
“没有异议。”姜凤青慢慢直起上半身,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直勾勾盯着王道凡。
王道凡与他对视片刻,眼神毫无波澜,说道,“那便走吧。”
姜凤青起身在一队士兵的押送下离开,直到皇上大葬前,他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府中了,而失去了大皇子的身份,他也再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灵堂内,姜若霆披麻戴孝地跪在冰棺前。
沁心宫的宫女在门口轻声说道,“二皇子,皇后娘娘想请您到沁心宫去一趟。”
“回去告诉母后,儿臣这几日不得空,不能去见母后,儿臣十分愧疚,还请母后原谅。”
宫女应声离去。姜若霆看着冰棺上的龙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喃喃道,“快了,快了…”
沁心宫。
李沁溪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张温龄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娘娘,都晌午了,起来喝口汤吧。”张温龄轻声说道。
“你又弄了些什么?”
李沁溪慢慢起身,张温龄连忙放下汤,一手扶着她,一手拿枕头给她靠着。
“奴才给您弄了碗茯苓薏仁汤,里头放了蜜枣,山药,您快喝点吧。”
张温龄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两口,然后递到了李沁溪嘴边。李沁溪有些发干的嘴唇动了动,慢慢凑上前吃了下去。
几勺过后,李沁溪的脸色也红润了一点,神情也不再那么憔悴。
“娘娘,这汤味道还不错。”张温龄笑道。
“味道很不错。”李沁溪的声音略有嘶哑,“让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只要娘娘觉着好吃就行,奴才费点力不算什么。”张温龄柔声道,“大皇子府的李管家今天一大早就来宫里说是要见娘娘,不过奴才说娘娘身体不适让他先回去了。”
“回去也好,也落得清净啊。”
这时,传话的宫女来到李沁溪的床头行礼道,“娘娘,二皇子说,他近日不得空,不能来见您,请您原谅他。”
“都忙…都忙。”李沁溪轻轻推开张温龄递来的勺子,静静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在这宫里,现在也就只有你还肯这样陪着我了。”
张温龄收拾好碗勺说道,“娘娘哪里的话,能这么陪着娘娘是奴才的福气。”
逍遥王府。空旷的草坪上,周若逍正指导着姜知鸢牵着马行走。
“对,就是这样,牵着它在你的侧面走。”周若逍温和地说道。
姜知鸢慢慢调整着呼吸,轻轻握住缰绳,引导着马绕着草坪行走。
正在姜知鸢觉着,这驯马看起来也不是特别难,甚至想着现在能不能就开始上马驰骋时,一声让她抓狂的声音传来。
“姐姐!姐姐!你就是个蠢蛋!你就是个蠢蛋!”那只鹦鹉盘旋着飞来,停在了围墙上。
姜知鸢刚想骂一顿那只鹦鹉以及自家的弟弟,但下一刻一股大力从缰绳上传来,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缰绳。
马不安地嘶鸣起来,脑袋乱甩,由于姜知鸢不肯松手,马开始带着她在草坪上乱窜。